的身上,右手拇指则一直轻轻抚着西门吹雪的眉骨,左手肘撑在西门吹雪的颈畔位置,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放心地交付给了身下的男人,让两具同样结实而矫健的身体贴在一起。。。
这样的时刻没有持续太久,在西门吹雪的气息逐渐加快之前,叶孤城就停下了让两人都十分投入其中的亲昵举止,翻身从西门吹雪身上下来,替对方脱了软底的便鞋,这才平稳地躺下,展开一条薄毯盖在两人上,而后就合起双眼,道:“。。。歇一阵罢。”
西门吹雪侧过身来,叶孤城看着近在咫尺的这一双黑不见底的眼眸,心下莞尔,随即就在那因为刚才长时间吻咬而被染上一抹淡红的薄唇上啄了一下,这才合上双目,真正入眠。
室内极静,耳畔只听见有一丝极浅的绵长呼吸声,叶孤城睁开眼,片刻之后,便动作轻捷地下了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以免扰到榻上还在熟睡着的男子。
左右无事,且眼下一觉之后,精神饱足,于是叶孤城便从剑托上取了佩剑,走出内殿,就要到梅园中练功。刚出了曲廊,就见江全正静静立在外间的朱紫垂花门门边等候,见叶孤城从里面出来,忙垂手道:“爷。”
叶孤城停下脚步,手上扶着腰间的剑柄,道:“何事。”
江全方才从在外面伺候的侍人处得知两人已睡下了,于是便不敢打扰,只在此处一直等候了近一个时辰,此刻见叶孤城发问,便立时说道:“属下按照爷的吩咐,在林中将尸首收拾妥当后,便留下人手一路埋伏在当地,后来果然有人前往至此,现已将其制服,快马送至府中,属下不敢自专,如今正命人看押在牢内。”
叶孤城听了,拇指在剑柄处微微摩挲了一下,声音平淡:“。。。带路。”
四周是冰冷的石砌墙壁,除了一张放着伤药和绷布的木桌,一把椅子之外,里面就再也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干干净净,并没有刺鼻的异味,但也还是弥漫着一股阴暗处特有的潮气。
一名年纪不会超过二十五岁的女子正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也没法开口出声,明显是被封了穴道,身上有几处已被包扎妥当的伤口。她旁边站着两名看守,却并不曾对其拷打凌虐,只监守着对方,防止出现任何状况。
石门忽然被打开,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进到室中,身后跟着一人。两名看守见了,忙跪身下去:“爷。”
男人后面跟着的人微微抬一抬手,两名监管见了,便迅速退了下去,室内就仅剩下了三个人。
“爷,这女子是从京中方向过来,被属下留在当地埋伏的人手于林中截获。属下猜测,此人或许是去京都传信,与人刚刚交接回来,应该是那九十七人中的前遣之流,如今已从身上搜出与其他人大致相同的配备,且取出了口中藏着的毒丸,身份可以是笃定无疑的了。”江全一边说,一边眼神凌厉地看着面前的人。只为了生擒这个看起来容貌柔弱娇媚的女子,就折损了他手上七个下属。
叶孤城面上淡淡,瞧不出什么波澜,“。。。解了她的穴道。”随即又补充了一句:“江全。”
江全会意,对着那女子冷冷开口:“咬舌自尽通常是齐根而断,或是因为剩下的部分将气管堵塞,使人窒息而死,或是因为无法止血导致流血过多而死,总之,并不会立即死去,你若胆敢咬舌自尽,不但死不了,而且还会一一尝到各种手段,生死不能。”说罢,这才替对方解了穴道。
那女子恢复了行动能力之后,果然没有试图自尽,一张极妩媚的面容上却忽然浮现出了浅浅地恰倒好处的笑容,身体也微微轻动,举手投足之间,极具诱惑力,下一瞬,她仿佛登时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原本的容貌身姿在一刻完全已能够称之为绝顶,足以让任何男人都为之迷醉。
迎着面前那五官峻绝得不可思议的男人的目光,女子轻启樱唇,柔声道:“这位爷,小女子实在不知您的意……”
那柔婉入骨的声音陡然被滞在喉中。叶孤城不知道何时已站在了女子近前,右手扼住了那一段雪白的脖颈,五指如钩,毫无怜惜之意地扣在对方的咽喉上,将面前的人从椅子上提起,双足离地悬在半空当中。女子花容失色,拼力用双手掰扯男人扣在自己颈上的手,却完全只是徒劳,一对黛眉痛苦地拧起,水眸中流露出哀怜企求之意,实是楚楚可怜之极,足以令任何人心生不忍,但面前男人冷峻的容颜上却没有丝毫表情,琥珀色的狭长凤目中静如止水,根本不曾现出半点涟漪,只冷然开口道:“胆敢对孤施展媚神惑心之术。。。再有一次,定斩不饶。”话毕,手上一松,将女子重新掷回到椅子上。
女子跌坐在椅间,不堪负荷地连连咳嗽几声,用手紧紧抚着自己疼痛至极的脖颈。刚才那扼在颈间的手毫无任何虚言恫吓之意,只要再收紧几分,就会当即捏断她的颈骨。。。她现在已经清楚地知道,即便自己再美再会应付男人,面前的这个人,却也绝不吝于辣手催花!
她没有漏过对方刚才话语中的每一个字,‘孤’。。。天下间能如此自称的,向来,只有一种人!方才她被打昏后带到此处,并不知道这是哪里,眼下却心中大震,暗中叫苦,怎么竟会偏偏碰到。。。面上却是不露声色,同时也收去了这种实在太过消耗内力的媚功。
外面已有人端来一张大椅,叶孤城端然坐下,江全侍立在一旁,冷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受何人指使?一路行迹鬼祟,来京都有何目的?竟敢袭杀我家爷!”
女子眼中迅速闪过一丝疑惑,但面上却没有变化,口气也颇为镇定,只道:“我们并没有要袭杀任何人,想来应该是误会。”只说了这一句,便闭口不语。
江全眼神隐隐一厉,“。。。接着说。”
女子听了,忽地嫣然一笑,柔声道:“要用刑?”目光在江全的身上暧昧地打量了一下,轻笑道“。。。还是,要侮辱我?”
江全心中一阵厌恶,正想说些什么时,就听叶孤城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响起:“。。。召集一百名侍卫来此,七日之内,不准让她断气。”
那女子的眼神立刻变了,脸色铁青。在军营当中,她见过被蹂 躏至死的营妓的惨状,那种景况,是任何酷刑都不能比拟的,而现在,这个男人更甚,居然。。。他何止铁石心肠,竟是狠辣无情至此!
或许。。。她心念急转,便在此时,就见叶孤城微微皱了一下眉,道:“。。。拿熏炉过来。”
江全见状,就知道男人生性喜洁,不惯这里的潮湿味道,因此便忙道了一声‘是’,出去取焚香的熏炉。
就是此刻!
石室的门刚刚关上,坐在椅间的女子已电一般地飞射出去,头上的长簪执在掌中,尖头处锋利至极,直取一身白衣的男人。在刚才被对方一招扼住咽喉时,她就知道这个人的武功在自己之上,但刺客并不一定需要比对手高明的武艺,照样也可以击杀对方,何况这已是她唯一的机会,只要制住了这个身份尊贵的男人,就必然能够脱身!即使是不惧生死,但蝼蚁尚且偷生,只要有一线希望,就没有人真的想要死去!
眨眼之间,尖利的簪头已近在咫尺,连给人反应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