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平听罢欲言又止。
苏岩漫不经心说:“不知道警察的效率如何,黄盛安大概昨天晚上就逃走了,估计抓不到了。”
“他妈检查出子宫癌晚期,明天动手术。”苏安平忽然蹦出一句。
苏岩过了一遍,才明白苏安平说的是黄盛安的母亲。
“哦,难怪他会在A市。”苏岩了然道。
“……”苏安平继续沉默。
严小米冲苏岩无奈的摇摇头。
苏安平站起身:“虽然安子让我心寒,不过他妈很无辜可怜,正巧在医院来了,我去看看他妈妈。小米你去不?”
“我就算了,你去吧。”
“那好。”
苏安平一走,严小米长声叹气:“这世上哪里还有我们家安平这么善良心软的男人啊,我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哭了。安子对他都那样了,他现在还有心情可怜他们母子,担心安子见不到他妈,哎。阿姨的确很可怜,养了这么个儿子。要我说啊,他回来偷偷看他妈就得了,何苦又去闹事了,活该。”
苏岩闻言但笑不语,严小米现在有种不吐不快的郁闷感,当着苏安平的面却不肯多说,怕说多了,苏安平听得心烦。
苏岩的伤势没多久就好了,闽建中又回了D市,梁奎和以往一样对苏岩好,只不过将人盯着更紧迫了些。以前的梁奎大概从未想过‘第三者’‘出轨’这样的事会和自己人联系上,如今心中有了警惕,看谁都觉得人家对苏岩心怀不轨。苏岩对此并无意见,只不过和梁奎相处的时间更多了一些而已,没什么不好的。
梁奎三不五时打电话追问警察办案的效率,黄盛安运气不错,一直没有被逮着。时间久了,梁奎也懒得问了。
这学期很快迎来寒假,冬雪覆盖,天空阴冷,大地一片苍茫。
二人在放假那天直接订了飞往美国的机票,照例去探望秦越。
两人下飞机后直奔医院,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美国的冬天更寒冷。走在寒风里,两人都有点哆嗦。
望着周围的异国人种,梁奎大胆拉着苏岩的手走进医院。
在秦越的病房外,站着一位陌生女人和一个小孩。
梁奎只看一眼就直接进了病房,岂料病房里除了小姨之外,还有秦越他爸。梁奎这才恍然大悟,敢情病房外头站着的女人和孩子,就是小三和小野种。
“你们来了,外头很冷是不是,我给你们备好了热牛奶,赶紧先来喝一杯。还订了披萨和牛排待会送来,你们先填填肚子。”小姨很高兴的迎进他们。
梁奎越过秦爸爸,直愣愣望着床上的秦越,打量半天,才勉强笑说:“越越这次还好,没上次那么枯瘦了。”
“是啊,医生也说他现在身体还不错。”
旁边的苏岩松口气,看来夏天时照顾秦越两个月还是很有效果的。
小姨亲手将热牛奶递给两人,笑着跟他们问了些学习的事。
秦爸爸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三人谁都没去注意。
只是很忽然的,小姨安静下来,笑容也没了,静静坐着,呆呆望着床上的秦越。
“小姨……”梁奎猜想是不是那个姨夫跑来说了什么,比如说离婚。
小姨叹口气:“我们家越越到底什么时候醒来?”
“小姨别担心。”
“我担心啊,怎么不担心。就算他那个爸也会担心啊。这么耗着难受,都难受。我早就不在乎跟他爸的婚姻了,是他说越越不醒来就不离婚,我又没逼他。呵,那个女人等不起了,想结婚扶正。她来找我,求我离婚。求我有什么用,还不如求我家越越快点醒来。”
小姨说罢又哽咽道:“我现在才看穿,如果早就看开点,不把离婚当回事,不冲动去骂越越,越越现在是不是就没事了?”
梁奎无言以对,能说别把离婚当回事嘛?当然不能,那是他小姨快二十年的婚姻,其中包括了爱情和亲情。她怎能不当一回事。
而所谓看穿了,看开了,都是需要付出时间和代价才能得到的东西。
岂会让人在那瞬间领悟。
苏岩跑来探病,打定主意留在这里过年,直到开学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