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葵比正常人呆了些,以前又当过营妓,姜言意不知道她以后还能不能遇到一个不介意她过去的好郎君。如果秋葵掌握一门手艺,将来便是出了什么事,她不论是去别人馆子里当厨子,还是去达官贵人府上当个厨娘,都算是一条出路。
秋葵一听姜言意这般说,放下饭碗就要去捧茶给她。
姜言意忙道:“咱们就不兴师徒那一套了,你能学多少,我就教你多少。”
秋葵认真道:“我只学一点点,这样方便以后给花花打下手。”
秋葵在火头营待过一段时间,知道每个厨子都不会轻易教人做菜的,毕竟那是人家的吃饭的本事。
姜言意对她已经很好了,她不贪心,只是听姜言意说可以把素菜做成肉菜,这才心动了。
姜言意却正色道:“要学什么就得认认真真的去学,不然我岂不是白教了。你若是会做菜,将来咱们的店开大了,你还能帮衬我不少。”
秋葵感动得眼泪花花直转:“那我努力学,以后给花花赚好多好多银子!”
姜言意心口因为她这些傻话软成一片,她道:“好,咱们都赚大钱,先吃饭。”
秋葵吸了吸鼻子,这才高高新兴又端起了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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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姜言意那边安宁祥和,胡家这边却是一片鸡飞狗跳。
胡百万调戏民女不成,反倒被押去西州府衙的事叫胡府的少夫人知晓了。
胡少夫人是西州府知州大人的亲侄女,她因为自幼体形过人,到了及笄之年家中也无人上门提亲。胡家为了能在西州更如鱼得水些,才叫家中嫡子娶了知州大人的侄女。
胡少夫人胖得平日里走个路都一步三喘,三个丫鬟站一起都没她一个人体型大。偏偏又是个爱拈酸吃醋的性子,仗着娘家为官得势,但凡胡百万多看了府上哪个丫鬟一眼,她都能让人直接把丫鬟给买了。
胡家二老对这个官宦之家出身的儿媳妇,哪怕有不满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要小辈房里闹得不太过分,他们索性也就懒得过问。
对着这么一个强势又分量十足的媳妇儿,胡百万十次有八次都下不去口,只能一番搪塞,跑出去偷腥。
今夜他是被人抬回来的,屁股险些被打成了个烂柿子,一路哭爹喊娘。
扭送他去衙门的是封府的府兵,谢知州便是有心袒护侄女婿,也不敢落封朔的面子,只能从严发落。
胡少夫人得知丈夫干的那些荒唐事,气得下巴上的半斤脂肪都跟着颤动起来,用鸡毛掸子狠抽了胡百万屁股两下,胡百万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声,胡少夫人这才反应过来丈夫刚挨了板子,不能再打。
胡百万看着胖得几乎快找不出眼睛的发妻,忍下心中的恶心,痛哭流涕道:“娇娇,我错了,但真的是那婆娘勾引的我……”
他一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能娶到知州的侄女,一张脸自然还是不错的,只不过因为常年浸淫酒色,两眼泡肿,身板也干瘦得厉害。
胡少夫人冷哼一声:“你那点小心思真当我不知道呢?”
胡百万顿时顾不得屁股上的疼,拉着她的手,心肝宝贝地叫着一通哄。他是风月场里的常客,哄人的手段还是有几分,胡少夫人很快被他安抚下来。
“大伯也真是的,怎就让手底下的人下了这般重的手。”气性一过,胡少夫人又心疼起自己丈夫来。
取了药酒要亲自为胡百万上药,但她手劲儿大,下手又没个轻重,胡百万咬着枕头好几次差点痛晕过去,额角冷汗涔涔,一脸菜色,却还不得不装出一副感动涕零的模样。
胡少夫人这下对自己丈夫是彻底不气了。
她让丈夫歇下,自己去了外间。
从下人口中问出了胡百万跟姜言意相识的经过后,胡少夫人气得锤了椅子的扶手两下,破口大骂:“不要脸的小妖精,打着买花的名头往我家花房里钻,可不就是奔着我相公来的!”
边上几个伺候的丫鬟欲言又止,但都知道她的脾气,没敢吱声。
也就胡少夫人把胡百万当个宝贝,外边那些良家女哪个不是对胡百万避之不及?
胡少夫人坐的椅子是木匠改良过的,寻常椅子她身形太胖,根本坐不下去。亏得这木料结实,不然被她这么一顿锤,怕是得散架。
胡少夫人继续问今日跟着胡百万出门的小厮:“可知那小妖精是何来历?背后靠着什么人?”
“小的打听过了,据说她不是西州本地人,前不久才搬到那里的,盘下都护府旁边的铺子是打算开馆子。铺子里没个男人,是她自己当家,平日里没见她跟哪家权贵走得近。今天少爷被都护府的人扭送去了衙门,约莫是大庭广众之下砸门,闹得太大了,都护府不好坐视不理。”
知晓姜言意背后没个靠山,胡少夫人就放心多了。
若是她有个靠山,胡少夫人要做什么,还是得先去谢知州的府上通个气,毕竟那只是自己大伯,又不是她亲爹。
这些年谢知州帮她收拾不少烂摊子,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胡家每年孝敬谢知州的钱财够多。
胡少夫人鄙夷道:“正经人家的女子,哪个会做这等抛头露面的营生?明着开馆子卖吃食,背地里还不知卖什么!她既不要脸,那本夫人就把她的脸皮给扯下来,看她今后在那条街上还怎么做人!”
小厮道:“她这馆子还没开起来,若是这些天她一直关着铺子,咱们的人去砸门,怕是还得被扭送去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