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莫名有个预感,沈流飞出事了。
陶龙跃见谢岚山一脸怔忪,半晌无话,倒想起自己本要来找他的那点事,他说:“正巧想跟你说个事儿,你在泰国认识的那个老警察出事了。”
“出事了?”谢岚山瞠目一惊,心脏停跳了一整拍。
“牺牲了,已经找着尸体了。车子翻在山路下,被塌方的山体埋了一半,连带那位颂萨警官,总共三具尸体。”陶龙跃再次叹气,“听那边的警察说,这事情多半跟穆昆有关。”
谢岚山再次陷入思考状的沉默中,整个人僵直不动,以至于陶龙跃连着喊他几声,他也没一点反应。
兜里的手机响了,该是苏曼声催他去医院看老陶。老陶已经得知了谢岚山目前的状况,惊怒之下,又病倒了。
陶龙跃不敢不听媳妇儿的话,慢吞吞地往外走。
几步之后,他停下来,回头看着谢岚山,而对方也似终于回过了神,定定回望着他。
谢岚山的头发已经很长了,及至肩膀之下,衬得原本英挺的五官竟妩媚起来。他脸上始终露出一种含着嘲讽的微笑表情,嘴角边那点梨涡便若隐若现,漂亮得像油画或者荧幕里的美人。陶龙跃为这种充满戏剧感的俊美震撼,同时深感懊恼,他为什么早没发现这个男人的变化。
“阿岚,我……”陶龙跃嗫嚅一下,最终决定还是说出口,“我不是有心伤你,我永远把你当兄弟。”
谢岚山以一种略带轻蔑的目光打量陶龙跃,嘴角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心领了。”
他再次坐回墙角边,仍是那副无欲无求、无晴无雨的脸,手肘搁在膝盖上,双手交错支着下巴。
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他要离开这里,去找沈流飞。
手机再次发出催促的铃音,陶龙跃最后看了谢岚山一眼,深深长长叹了口气,一摸裤兜,扭头匆匆走了。
确定那位小陶队长已经离开,臧一丰才再次朝谢岚山的单间探过脑袋,他有点不可置信地问:“怎么……你、你是警察啊?”
谢岚山一眼不看对方,不答反问:“你为什么进来?”
臧一丰挠挠头:“小事儿,卖了点药。”
谢岚山一挑眉:“卖了点药?”
臧一丰老实答:“红冰,一千多克吧。”
这两个字令他眉头愈紧,一千多克的红冰已经够枪毙的了,谢岚山冷声问:“这是小事儿?”
臧一丰嘿嘿一笑:“我卖的是假的,我自制的,外表看不出,实则没危害。”
谢岚山淡淡说:“司法解释有说过,贩卖窝藏假毒品,当以贩卖窝藏毒品犯罪(未遂)定罪处罚,就算不会枪毙,那也得把牢底坐穿。”
这是他故意讹对方,贩卖假毒品的案子不多见,究竟该怎么判在司法领域目前还存在较大争议。
臧一丰再次“啊”了一声,他的表情动作有点大,很快就被谢岚山呵止了。
“别大惊小怪,别东张西望。”谢岚山用眼角余光移向头顶斜上方的监视器,嘴唇几乎一动未动地说,“你要不想枪毙,我可以带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