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喊到后来,就夹着哭腔了,“呜呜,云良,娘来了,你在哪儿出来吧,别跟娘躲猫猫了,娘知道你懂事,你不会让娘担心的,云良啊!”
&esp;&esp;“娘……”
&esp;&esp;忽然间,一个声音从山腰处传来,紧跟着就是两个不高的身影影影绰绰的过来,辛娘欣喜得声音都失了腔调,踉跄着快走几步迎上前去,“云良,是你们吗?”
&esp;&esp;“嗯,是我们……”
&esp;&esp;云良声音不大,内中夹杂着一种疲惫跟恐惧,宋祈彦跟辛娘快步过去,果然正是云良跟二狗。
&esp;&esp;“云良啊,我的儿,你去哪儿了?不是说好早点回家吗?怎么这样晚了你不回啊,你要急死我跟你爹吗?”
&esp;&esp;辛娘喜极而泣,抱着云良就是一通谴责,谴责完了就又是感恩,都是老天有眼啊,谢谢菩萨保佑我儿回来!走,云良,咱们回家!
&esp;&esp;“等下,云良,银锁呢?银锁不是也跟着你们一起出来了吗?”
&esp;&esp;宋祈彦终究是男人,情绪恢复的快,儿子找到了他也高兴,但出来的不是三个小子吗?怎么少了一个?
&esp;&esp;“呜呜,爹,娘,我们不知道哇,银锁不见了,我们在这山中找了他几个时辰了,都没找到,我们不敢回家……呜呜,爹,娘,我们好害怕啊!”
&esp;&esp;云良哭出了声,半大小子哭得嗓门都有点哑了,看起来,刚才没找到银锁的时候,就哭过。
&esp;&esp;“我们不是故意的,说好的,只在前山玩,看看有没什么兔子,可是,银锁就一眨眼不见了,我们怎么喊他都没回应,我们吓坏了,不敢回家,就只能在山中转悠,希望能找到他!呜呜……”
&esp;&esp;二狗也哭起来。
&esp;&esp;辛娘身子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她声音带着几分瑟瑟,“怎么银锁会不见了呢?他可是他爹的命啊!”继而就扬起手来,捶打着云良,“你这个孩子,你怎么能带着他们来山里呢,大晚上的万一掉下去……”
&esp;&esp;这话一出口,可就吓着所有人了。
&esp;&esp;“爹,那怎么办啊?我好害怕啊!”
&esp;&esp;宋云良知道这次是真的闯下大祸了,吓得身子不由地就发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esp;&esp;二狗也哭,他知道,他回家,他爹那顿棒子是躲不开了,即使躲不开,被打一顿,银锁能回来也成啊,就怕被打了,银锁还没了,呜呜,银锁,咱们说好了,三个人拜把子,当异姓兄弟啊!
&esp;&esp;“哭就知道哭?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
&esp;&esp;宋祈彦怒急,抬手就要打云良,被辛娘一把给拽住,哭着眼,看他,“孩子大半夜出了这事儿,已经是惊魂未定了,都找不到一个了,你还想再打死几个吗?”
&esp;&esp;我……
&esp;&esp;宋祈彦老实本分,这会儿又遇上如此糟心的事儿,自然是心急如焚,却也是觉得自家娘子说的对,事儿已经发生了,目前能想到的,就是赶紧招呼人来帮忙找银锁,管他有用没用的,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是最基本的吧?
&esp;&esp;没办法,这两人就带了云良跟二狗下山了。
&esp;&esp;一喊,银锁跟二狗爹娘都过来,大家聚在一起。
&esp;&esp;宋祈彦刚说出银锁不见了的事儿,银锁爹就昏死过去,弄得大家又是一通忙乱,掐人中,浇冷水,总算是把银锁爹给救活过来,但看他那直愣愣的神情,这会儿就算是没昏死过去,人也是意识不清了。
&esp;&esp;宋祈彦着二狗爹送银锁爹先回去,承诺一定尽全力去找银锁。
&esp;&esp;但银锁爹说什么也不肯走,执意要去找银锁,更是大声地哭嚎,一个男人哭,跟一个女人哭,完全是两种不同的境界,女人哭是低声委婉的,很少有当街张大嘴巴尖声嘶嚎的,但男人的哭就是极度压抑或者伤痛下的爆发,那声音就跟被刀子刺痛了屁股的老牛似的,发出牟牟的声音,让人听了心里发颤,又同情不已。
&esp;&esp;宋祈彦只好让二狗爹留下看着银锁爹,别一个没找到,另一个再出什么岔子。
&esp;&esp;他跟辛娘还有二狗娘带着两个孩子先回家,
&esp;&esp;两个娘分别送自家的孩子回去,各自安抚。
&esp;&esp;他则直奔了村公所里长宋石峪家中。
&esp;&esp;这宋石峪跟宋祈彦是未出五服的本家,了解宋祈彦的底细,知道他憨厚老实,还重孝道,所以平日里见了也是和颜悦色地打招呼,相互之间处得挺好的,他听宋祈彦一说,自然明白,这次真是出了大事儿了,也不敢耽搁,马上出门,用了紧急敲锣的方式把村子里各家各户的人都叫起来,大家都拎着马灯聚集到一起,一听说银锁不见了,马上就想到银锁爹,这银锁爹一生兢兢业业的,只为了能把银锁养大,对得起银锁早逝的娘,却没想到,半途出这事儿,再者银锁爹为人很好,他是个老木匠,村子里不管谁家有什么木匠活儿,保准儿一招呼就到,什么事儿都给干得利落的,还能不要钱的就不要,必须要的,也是少要。
&esp;&esp;所以在村子里口碑不错,深得大家的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