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云舒看着这三行字,边哭边笑。
她都不敢太用力抓紧这几张纸,免得把它抓皱,她抹了抹眼泪,再次从“见字如晤”开始看起,到最后的“我爱你”。
她往返看了好几遍,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她曾经觉得自己像崔婉种植的花,任着妈妈修剪成想要的模样,可她非但没有越来越好,而是日渐枯萎。
直到遇到方逾。
那天下的雨淋在她的身上,也灌溉了她这朵枯萎的花。
如今,她正在被方逾一点一点地“修复”,她拥有了新的翠绿叶片和鲜艳花瓣。
没人会再来修剪她,她也只会为方逾而绽放。
另一边,方逾其实也有些忐忑,她不知道自己坚定的表达会不会起反作用,因为在谈云舒告诉她有分离焦虑之前,她都看不出来有什么症状。
而且这还是她第一次写情书。
她本来没打算写这么多的,但提笔时就定下了本次的主题,到后面越写越多,她努力收了收才停在五页纸。
洗完澡后,方逾回到客厅。
柳城没有暖气,但方芹开了空调,还买了其他取暖设备回来,就怕冷着自己的女儿。
时间有些晚,窗外漆黑一片,方芹已经进了卧室。
方逾去把这些取暖设备关掉,回到卧室躺下。
被窝有暖毯,不会让人觉得冷,但谈云舒不在身边的夜晚,一展臂身旁是空的,总归会让她有些不习惯。
她开着台灯,解锁了手机。
谈云舒那边没什么动静,一条消息也没有给她发,方逾懵了下,连忙拨过去,怕自己的情书真的让谈云舒更焦虑了。
很快,对面鼻音浓郁地接听:“方逾……”
“怎么哭了。”方逾在被窝躺下,轻柔地问。
往后的十多秒里,只有谈云舒沉重的呼吸声在来回。
方逾没有追着继续问,而是在翻了个身后,说:“周六我就回来了,谈云舒。”
“我知道。”
“你会等到我,我也会见到你。想我的时候尽管给我发消息,我第一时间看见就会回复你。”
“方逾……”谈云舒又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在。”
“我们……”谈云舒硬生生忍住了余下的话,她不要功亏一篑,转而说,“周六见。”
“嗯,周六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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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开的第二晚,方逾让谈云舒从书桌的抽屉里找出一个印好的二维码。
谈云舒扫了扫,就看见一个长达半小时的视频,看得出来是在方逾的办公室录的。
视频里,方逾的外套脱掉了,穿着高领毛衣,肩颈线条尤其好看,再往上,这人还故意摘掉眼镜。
方逾在对着镜头给谈云舒念情诗,不只是念,偶尔还会跟谈云舒“聊天”,聊到自己昨天写的信时,还会冲镜头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说自己没有写情书的经验,希望自己的女朋友多担待。
分开的第三晚,方逾让谈云舒回到套房去睡。
而在套房的书房一个抽屉里,装着一支录音笔,里面全是方逾的碎碎念,跟她聊着很多趣事,还会把从齐韵那里听来的金融圈八卦跟她分享,还有一些小小的日常,比如办公室的多肉自己养得很好,比如茶水间的咖啡真的很苦,以前都没这么觉得,是因为自己现在过着甜甜的生活吗?所以咖啡才显得格外苦。
以及没有缺少过的想念她很爱她这样的话,以此来缓解她的焦虑。
谈云舒不知道方逾在哪儿想出来的那么多的点子,但她的那些恐慌也确实在慢慢减少。
她以前会从方逾分享的细节里追寻到她们相爱的证据,可现在,她不需要刻意去寻找。
她们就是在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