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萍挡着小刀,不让他过去,绵绵打掩护,和萧潇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在雪萍长袖的掩护下,小刀慢慢退出屋子。
“怎么了?”雪萍半蹲下来,抖了抖小刀肩上的褶子,总觉得绵绵和小刀说了很严重的事情,“是不是花姨娘?”她十分谨慎地探问。
小刀此时竟然还能浅笑着说:“是啊……”那一霎那,眼中除了绝望还是绝望。
雪萍没有别的安慰话能对小刀说,她自己也是丫头贱命,保不定哪天也是身不由己的下场。她轻拍着小刀的肩膀,沉默半天,才支支吾吾道:“是萧潇那个丫头连累的吧?不然你也不会强出头。”
“不不不,不是。”他异常坚决的摇头否认。
雪萍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小刀待萧潇不同,只是萧潇毕竟还小,她不能道破什么。除了同情这个年少被卖入**楼的小刀,她还未自己未知的命运发愁。
“什么时候?”
小刀双手相互搅着,像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他明白雪萍在问什么,纠结了好一阵子才假装轻松道:“就这一两年吧,我今年十岁,也不小了。”
雪萍正要拿自己的过去经历劝慰小刀,屋里的绵绵已经走了出来。
“她睡了。”绵绵向屋里探了一眼,确定地说。
雪萍两步迈上台阶儿,亲手关上了屋门,又拉着绵绵和小刀走了了些,直到院子正中才停下。她松开两人的手,解释说:“那鬼丫头最喜欢装睡偷听,我们还是走远一些商量事情吧。”
绵绵和小刀同时点头。
果然,这边三个人交头接耳的时候,不安分的萧潇就睁眼溜下了床,趴在床上偷听,无奈目标离得太远,除了呼呼的风声,什么都没有。
“靠!”萧潇一时生气,踢门发泄。
院子里三个窃窃私语的人自然听到这声动静,雪萍率先掩着袖子笑了笑,又恢复一脸的担忧。绵绵试着说些轻松的话,转移小刀的注意力,就说要遂了萧潇的心愿,一起修理沈老妈子。
“那人不好惹的。”雪萍显然很是害怕。
一直默不作声的小刀忽然信心十足地说:“让我来吧。”他咬了咬牙,仿佛鼓足勇气说出这句话。
“未免让人生疑,我们要好好谋划一下……”绵绵向雪萍迈进一步,鼓励道,“只要及时抽身就没事,我们只需给沈老妈子一次小小的教训。”
雪萍拗不过小刀和绵绵,只好被迫加入了这个“报复团伙”。
“不要闹出人命了……”雪萍时时提醒不要做过火。
“这好办,人吃五谷杂粮,哪儿有不生病的道理。”小刀胸有成竹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这想法和屋里那鬼丫头是一样的,她也说给沈老妈子下药。”雪萍打趣道。
敲定了恶搞计划后,为了避免事后有人追究,三人决定用最保险的方法实施“报复计划”。小刀特意去前厅接了一本讲药理的医术,仔细研究了一翻食物相生相克的道理,最后决定用献补的法子接近沈老妈子。
在作战计划初步确定下来后,雪萍才告诉萧潇。
“没想到小刀这么聪明。”萧潇是个懒人,她以为一碗巴豆就能泄愤,却没考虑周全,忽略了沈老妈子随时找上门来吃甘蔗的危险。
绵绵端了一盆花生过来,萧潇假装上门请罪,眼睛周围擦了点胭脂,又沾湿一点儿水,抽抽嗒嗒地就往沈老妈子屋里去了。她被拦在门外,为了计划能够顺利进行,噗通跪了下去。
“哟,我可不是你母亲,你跪了也没用。”沈老妈子从屋子里出来,故作姿态地将了一通,说自己没那能耐被宁上师惦记。
萧潇跪着,听得一愣一愣,最后理清了思路,原来那个准自己叫她“姐姐”的教习上师宁流歌跟花姨娘说起了卧月台的事情,沈老妈子被责备不稳重,大惊小怪。这才有了沈老妈子的一堆牢骚话。
“萧潇不懂事,沈妈妈别生气了,这是赔罪的礼物……我也没什么银子,只有剥好的一叠花生米。”萧潇颤颤巍巍地从身旁的食盒里端出花生米,高高地举过头顶递给走下台阶的沈老妈子。
沈老妈子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吃花生,这一叠儿剥好的花生米直叫她开心。不过她面上表情还是难看,只一抿嘴,接了过去,说:“你有这份心思,不如回去多做些活儿。”言下之意是要打发萧潇离开。
萧潇低着头,那叫一个心花怒放。
依照原定计划,送了花生之后,萧潇立马撤回轩园。然后由小刀接手,继续演绎这一出好戏。
“什么味儿啊,这么香。”刚进屋没坐一会儿的沈老妈子闻着味儿,疑惑道。
身边伺候的小丫头应声出去,没过多久,回话说:“是花姨娘钦点的小倌。”她着重强调了一下“钦点”两字。
沈老妈子嚼着花生,含含糊糊地“哦”了一声,知道是小刀在外面,她问:“让他进来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