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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第3页）

……

结果没两天，曹操就放出话来，说要建一座铜雀台。

曹操平定冀州之后，威权更胜以往，建设高台，一方面有记诵功绩之意，一方面也有向荆州刘表，江东孙权炫耀的威势的意思……虽然这都是些说得过去的理由，但荀攸还是觉得……

那个啥，如果认为这座高台就是为他建的，是不是自我感觉太良好了一点？

纵使在心里嘀嘀咕咕，荀攸提不出什么反对的理由。

这边，三个月之期倏忽而过，陈群老老实实地没来找过荀攸的麻烦，而荀攸心怀鬼胎，也不主动去招惹他。婉转套曹操的口风，问他到底怎么对陈群说的，曹操只是让他不必担心。

那边，曹操破土伐木，烧瓦磨砖，铜雀台建得热火朝天。曹操还表示，等建好以后，要在铜雀台上大宴宾客，请大家来饮酒唱歌，作乐赋诗。

好吧，古往今来的形象工程，程序都是一样。

等到铜雀台建好，荀攸的病也好得八九不离十。刚上班没几天，便接到了曹操要在铜雀台开庆祝会的消息。

第　64　章

铜雀台建成，可以投入使用了。

……所谓投入使用，其实就是开联欢会，曹操先把朝中的文武百官都请来开了一场会，又把来自四面八方的使者们请来开了一场会，形象工程都做足了，这才把自己的亲信属下叫来，再开一场会。

前面那两场，更多的是耀威，最后这一场，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欢庆。

宴会从中午开始，先是曹操举酒祝词，然后是观看将军们演练武艺，曹军如今有大将数十人，挨个出来在铜雀台前的广场上跑马射箭，扬起的烟尘遮天蔽日，蔚为壮观。

演武过后，又是文事，请帐下文人们写诗作赋，记录今日盛会。

荀攸坐在曹操下手，表情活生生地俩字：围观。

比武也好，写诗也好，反正他都不会，轮不到他头上。他今儿就是来凑热闹的。

捡着菜肴随便吃两口，左右看看，同僚们各有姿态。郭嘉正抿着一口酒，惬意地眯起眼睛；程昱正对刘晔说着什么，刘晔一脸不以为然，但还算客气，没认真争执起来；贾诩漫不经心地夹着菜，夹十下吃不了一口，显然在借此打发时间。唯有荀彧比较忙，不断有人上来敬酒，他就不断对上来敬酒的人微笑寒暄，一一致意。敬酒的有的是文人清客，有的正在尚书台为官，有的则是颍川同乡。

若论在士林中的声望，荀令君可比曹丞相高得多了。

郭嘉凑过来开荀攸的玩笑：“公达，你也是颍川名士，怎不见人上来敬酒？”

荀攸瞥他，郭某人这就是典型的撩闲：“你不也是颍川名士？”

“那怎一样，你们是名门望族啊。”郭嘉指了指给荀彧敬酒的陈群，表示这个名门望族不只是荀攸，还包括陈群。“他不理我倒也罢了，怎么连你也忽略过去？”

荀攸心说他不来指着鼻子骂我就算不错了，还指望他敬酒？口中答非所问道：“令君乃士林领袖，我自是比不了的。”

郭嘉狐疑地把目光从两人间转来转去，又说道：“公达，最近你……有没有听说什么传言？关于你和……丞相的。”

荀攸无力地叹了口气，不知该怎么应答。传言当然听说过，自从曹操回许都，他们的流言蜚语就没断过。曹操为何要从乌桓退兵，为何对荀攸那般照顾？若说是关心属下，完全不必做到这种地步……很多人都觉得事有蹊跷，在暗暗地怀疑了。

郭嘉见他这表情，也不问了，转而说其他话题。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下面的文人们便纷纷捧了诗文上来。曹操便一一阅读，还分了一些给荀彧、荀攸等人看。

荀攸接在手里就皱眉，汉赋以华丽著称，满目都是排比、比喻、典故，他既不懂也没兴趣，天书一般地看，表面上还得装出认真拜读的模样。

曹操倒是看得很起劲，还不时念两句他喜欢的句子。他一念，下面的人便啧啧称赞，倒不完全是逢迎，对于曹操的文学才能，大家还是很认可的。

有声音清朗的人立在席间，将挑选出来的顶尖好文大声读出。什么之，什么也的。

这等歌功颂德的文字，听听都觉得牙酸。但是荀攸听着听着，觉得有点不大对劲。

今儿来的这些人，都是曹操的心腹，至不济也是亲曹派，说话没什么顾忌。文章和诗赋之中，便有不少透露出了让曹操篡位自立的意思。

荀攸待听出这层意思，不由得瞥了荀彧一眼。荀彧半低着头，脸上只是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