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知道过了这么久,长这么大,这招对他还有用没有。
结果在意料之中,他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宠溺地一笑。
这个时候,我很庆幸我们之间居然没有距离感,毕竟有些人几年不说话,不知道会生疏成什么样子。
外面天色不早,我一天没有吃东西,胃开始抗议,发出轻微痉挛的疼痛。
不是不能忍,只是在我哥面前,我没必要忍着。
我说:“我饿了,想去楼下吃点东西。”
我哥问我:“你今天吃饭没有?”
我摇摇头。
他凉我一眼,没有说什么,扶动轮椅。
我立马凑上去,讨好似的去推轮椅。
疗养院的地理位置比较偏僻,楼下有几家面馆和私人菜馆。
我要了一份牛肉面,问我哥吃什么,他说他现在不方便进食。
等到他上床之后,我才想起去问医生,关于我哥的恢复,我需要注意些什么。
护士说病人躺了很久,但是平时保养做的很好,肌肉没有萎缩的很厉害,醒来后可以适当地做做运动,但不能做太多,太过反而影响恢复。
把她说的注意事项记下,再返回到病房,我哥正看着窗外发呆。
消瘦进去的脸颊,骨瘦如柴的身体,这些都向我说明,他是一个病人。
而让他变成病人的人是我。
我站在门口,我哥看过来,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
他拉住我的手,似乎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缓慢地开口:
“我在几个月前开始恢复意识,但是不能控制肢体。我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长到我快分不清楚现实,可是有一个声音一直呼唤我,让我快点醒来。”
他顿住话语,手放在我的手背上拍了拍,继续说道:“李辞,你是我的弟弟,我保护你是应该的,只不过我的能力太微弱。”
我握住他的手腕,想开口反驳,哥哥是全天下最好的人。
他又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也谢谢你没有放弃哥哥。”
不,不是这样的,我想过放弃,但又十分舍不得。
我立马说道:“不辛苦,只要哥能醒来,我做什么都愿意。”
我哥应该不太喜欢说煽情的话,他偏向理想主义者,对于一切事物有着清晰的判断。
就像那时候,他明知道会发生什么,但还是义无反顾。
他只是想告诉我,一切都是他的选择,他不怪我,也不让我自己怪自己。
他看起来很疲惫,笑道:“今天晚上要回去吗?”
“不回去,出门的时候跟刘姐说了今天晚上可能不回去。”我怎么可能和我哥分开,就好像在害怕一场梦,我不想梦醒来。
“可是现在小辞长大了。”
“长大了也可以怕黑。”
他笑了,没有再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