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承稷吩咐宫人拿来笔墨纸砚,还有誊写圣旨专用的黄绸。
宫人捧着东西进来的时候,看见楚承稷和梁晚忆交叠在一起的姿势,他的目光顿了顿,然后便急忙低下了头来不敢乱看。
梁晚忆见状剧烈地挣扎着,楚承稷紧紧地抱着她。
“别动。”
现在的楚承稷强硬得可怕,梁晚忆意识到,她或许到现在才真正地了解楚承稷。
作为帝王,他会谈笑风生,会指点江山,但他骨子里绝对是偏执的。
但即使意识到了这一点,梁晚忆也没有办法苛责他。
喜欢一个人,不就是会接纳他的全部吗?
梁晚忆觉得自己大概真的是魔怔了。
宫人磨好了墨之后便下去,楚承稷把黄绸铺在桌案上,然后手把手地抓着梁晚忆,准备写下圣旨。
“你干什么?”梁晚忆不愿意配合。
楚承稷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晚晚,你配合一点。”
听着楚承稷放软的姿态,梁晚忆突然就没有了挣扎的力气,只能让楚承稷带着走。
楚承稷笑了笑,他的晚晚还真是吃软不吃硬呢。
梁晚忆看着楚承稷抓着她的手缓缓在黄绸上写下一段话。
“医女梁氏晚忆,温婉善良、悬壶济世,朕心甚悦之,愿以江山为聘,娶梁氏晚忆为妻。若是日后兰因絮果,朕辜负了皇后,皇后有离宫之心,朕绝不会阻拦,并以良田府宅相赠。”
而后梁晚忆又眼睁睁地看着楚承稷把着自己的手在圣旨上盖上了御印。
“你这是何意?”梁晚忆最后还是忍不住问。
等墨迹干了之后,楚承稷把圣旨卷起来交到了梁晚忆的手里。
“这并不是真正的立后圣旨,这只是我给晚晚的保障。身份地位、后宫子嗣,这些都横在我们之间,让晚晚少了孤注一掷的勇气。但是晚晚,我真的很需要你。”
说着楚承稷还可怜兮兮地把头埋到了梁晚忆的肩膀上。
“如果你在宫里待得不习惯,那你可以拿着这封圣旨随时抽身离去。晚晚,做我的妻子好不好?”
梁晚忆心跳得很快,她用尽全身力气把楚承稷推开,然后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
“皇上还是不要说胡话了。”说完梁晚忆便转身离去。
楚承稷不甘地在身后叫住她,“明日灯会,我会在鹊桥等你,你若不来,那我便一直等。”
梁晚忆的脚步顿了顿,而后又离开了。
楚承稷在身后叹了一口气,皇后的尊位她不在乎,他的满腔情意她也视而不见,那他便以天下万民来“威逼”,以他的偏执来求得怜悯。
次日傍晚,楚承稷站立在鹊桥之上,新风镇的鹊桥很是有名,有情人都在这里相会。
但是今日,鹊桥上来来往往的人都成双成对,只有楚承稷形单影只。
这时候宫人过来准备说:“皇上,一切都准备好了。只要时辰一到,那新风镇便会出现前所未有的烟火盛况。”
楚承稷没有纠正宫人的称呼,即使梁晚忆还没有答应他,但楚承稷早已经认定:此生,她就是他唯一的皇后。
“嗯。”楚承稷淡然应下。
只是不知道,这场旷世烟火之下是有情人执手相对,还是独自一人怅然失落?
宫人抬头复杂地看了楚承稷一眼,英雄难过美人关,即使那人是皇上也难逃此劫。
宫人怀着复杂的情绪退下了,鹊桥上又剩下楚承稷孤寂的身影。
时间不断地在流逝,楚承稷渐渐地有些焦灼,他握紧了桥上的石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