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槿顿时瞳孔一缩,赶紧转过头来看向林佳夕,只见她嘴上说着温柔的话语,却是沉着脸缓缓地点了点头。当下心中明了,也跟着回答道:“姐姐有心了,你和娘总这么宠着我,会把我惯坏了的。不过我也是有些害怕的,毕竟是第一次一个人住,姐姐来得正好,我们姐弟俩好久都没说过知心话了。”
说完,他突然不出声,用口型向林佳夕问道:是谁?
林佳夕直接翻了个白眼给他看,也用口型回答道:我怎么知道!
“姐姐觉得江南的景观如何?”黄槿拉过林佳夕坐下,却依旧是让她背对着窗子的方向。
“还不错吧,风景优美,山水延绵。”
“那比之我们家乡又如何?”黄槿笑嘻嘻地歪过头问道。
“那自然是不及了,总归是家乡美。”林佳夕奇怪地看着黄槿,不明白他为何突然默默无声地飞速蠕动着嘴巴。由于速度太快,她根本看不清他在说些什么,见他不接下去说话,又怕引起窗外人的怀疑,只好自顾自地继续瞎吹,“对了,听娘说江南的美食天下一绝,我们明天早上吃什么?”
黄槿依旧不作答,嘴唇越动越快。
林佳夕只好翻着白眼继续自说自话:“你说是吃荤食还是素食?我想常常江南的小笼包子,可又怕大清早的就吃这些会太油腻……”
“你属猪的吗?半夜里就想早上的吃食,也不怕撑得慌……”黄槿突然停下了默念,一下子四仰八叉地躺倒在了床上,脸上全然是轻松的表情。
林佳夕心下一紧,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就不配合了起来,又不敢胡乱开口答话,只好拿眼睛死命地瞪他。
黄槿支起脑袋,好笑地瞅了她半响,这才悠闲地开口道:“早走啦!”
林佳夕赶紧扭头一看,果然窗外已没了人影。可她还是不放心,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侧着身左右张望了几下,又静静地听了听窗外的动静,这才松了口气,问道:“你倒是谨慎些啊!万一还没走远怎么办?”
“就算他捅破了窗户纸,也只能看见我们俩依旧在坐着聊天喝茶呢。”黄槿满不在乎地坐起身来,替自己倒了杯茶,道,“真服了你了,一个人也能胡说八道那么久……”
林佳夕眯着眼想了想,立刻就明白过来他刚才那怪异的举动是为何了,于是不服气地抢过他手里的杯子,哼了一声道:“若不是我那么能吹,你有时间来施法?”
黄槿挑眉看了她一眼,扯着嘴角笑了起来:“你倒是还算聪明。”
林佳夕耸了耸肩,走到桌子边坐了下来:“我不觉得让你夸奖是件多值得骄傲的事。”
黄槿也不与她计较,反倒是颇有兴致地坐到她对面,支着下巴看住她。
“看什么?”林佳夕低垂着眼吹着茶上的沫子。
黄槿慢悠悠地问道:“你是为了这个才特意跑到我屋里来的?”
林佳夕不答反问道:“不然你真以为我是来找你聊天,给你盖被子的?”
“为何如此关心我?该不会是……”黄槿笑得一脸的不怀好意。
林佳夕轻轻放下杯子,扯着嘴露出一个超级阳光的笑容来,直看得黄槿眼神一阵闪烁,笑了半天才道:“您太客气了,我是怕我自己又遭什么不测。”
“你怕自己遭到不测?!”黄槿怪叫起来,一脸的不可思议,“敢情你是来我这儿躲难来了?”
“当然不是……”林佳夕竖起根手指摇了摇,道,“我只是觉得,与其两人分开被掳,不如一块儿上路,将来要是想逃跑也好有个照应。”
黄槿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突然咬牙切齿地蹦出几个字来:“你能不能说点吉利的?”
“我说的是事实而已。”林佳夕叹了口气,想到当初在花满楼身边时也能被上官飞燕给绑了去,现在眼前还是个不会武只会法术,江湖历练少得可怜的男娃,自然是更不靠谱了,“就你那点阅历,不用来什么高手,就是些下三烂的小毛贼,弄点蒙汗药什么的也能立时放倒你,为了我唯一的保镖不被人结果了,我只好大发慈悲过来提醒提醒你咯。”
黄槿气得嘴唇都哆嗦了,可也不得不承认她说得在理。若不是林佳夕的出现,他说不定就真在睡梦中糊里糊涂地被人给下了毒手。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谢谢你那么小瞧我!”黄槿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一下一下地戳着自己面前的杯子泄愤。
林佳夕好笑地看着他,道:“不客气,不过话又说回来,你的法术还挺管用的,什么时候教我两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