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颢笉的脸色还算温和,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苏如是,淡笑道,“所以你也赞成他们在一起?”
苏如是点头,“为什么不呢?”
听她这么说,戴颢笉从身后拿出一个档案袋,推到苏如是面前,“那你先看看这个再说。”
苏如是面有疑惑的打开档案袋,里面有很多照片,只一眼她就震住了,最上面一张是三年前她的丈夫和戴姨在办公室里的见面照。
戴颢笉怕苏如是不认识戴姨,解释道,“这是戴姨,她一直跟在我身后给我办事的。”
苏如是不停的翻阅着照片,戴颢笉抿了口咖啡,缓缓道,“三年前你丈夫和国外某企业合伙开展了某个项目,但是项目进行到一半时,那个合伙人携款潜逃了。你丈夫将公司所有的人力和资金都压了上去,那人一逃你丈夫就面临着破产。”
“当时我让戴姨找到你丈夫,我允诺,只要你丈夫让你女儿跟我儿子分手,我就会立马为他的公司注入资金,助他度过难关,但是他拒绝了。”
“于是我让银行强行收回了所有贷款,冻结了他名下所有户头;我给桐市整个商业圈施压,让你丈夫求助无门;并且我买通了他公司的职员滋众闹事,逼他走投无路,第三天就传来了你丈夫跳楼自杀的消息。”
苏如是已是泪水纵横,照片上的一幕幕几乎在凌迟着她的心。
她和她丈夫的感情一直很好,两人相濡以沫20年从没有红过脸,所以他的逝世一直是她心里的隐痛,一生走不出的阴霾。
照片拍的很清晰,辨识度太高了。
照片上有司法人员查封公司时,她丈夫痛苦失意的模样;有他卑躬屈膝向别人求助却被别人拒之门外的模样;更多的是一群脑袋上扎着“黑心商人还我血汗钱”的员工,用一颗颗石块将他砸的头破血流的模样。
怪不得有段时间他头上总是伤,他说是摔的。他会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连平生都没有碰过的烟都抽上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因为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苏如是无法掩盖内心的痛楚和悲伤,茫然的眼神有些软弱。
“因为三年前你女儿对我儿子有非分之想,她想高攀我们刘家。”
“就因为这件事,你就要逼死他吗,你怎么可以这么…恶毒?”此刻的苏如是将强烈的憎恨表现了出来。
戴颢笉怎么可以这样,她没有丝毫愧疚,说起这件事依旧是高贵优雅的模样。
戴颢笉也没有解释,她简单道,“所以,你现在还要他们在一起吗?”
……
刘开宇躺在病床上,护士给他输着液。
秋雨无比心疼的看着他清瘦苍白的模样,和身边的医生说话,“医生,我…老公他怎么样了?”
医生道,“林总最近心情郁结,气血不畅,刚刚他情绪起伏太大,急火攻心才导致吐血,需要观察和静养。林太太恕我直言,林总在车祸受到的重创还没有调理过来,
实在不能再受刺激,如果他肝脏内肺留下病根,以后很难康复。”
“恩。”秋雨点着头。
医生和护士走了出去,秋雨抬脚向他床边走去,才动一步,“秋雨,”苏如是出现在了身后,她红着一双眼眶,“你给我出来!”
秋雨不明所以的跟着苏如是走进她的病房,她将门关上,问,“妈,你怎么了?”
苏如是将手里的档案袋扔床上,袋里的照片洒了一床,她的指尖在颤抖,神色很激动,“你自己去看!”
秋雨走过去,最先映入她眼帘的就是他爸爸被砸的头破血流的照片,“爸…”她惊叫一声,泪水迅速模糊双眼。
即使她能猜测到爸爸那时过的有多艰辛和煎熬,但亲眼见到这些照片,她觉得脑袋炸开了,心如刀绞。
“爸爸…”她坐床上,嘴里一遍遍着,她伸手捡起爸爸的照片,指尖从爸爸的容颜上抚摸而过,她滚烫着泪水迅速沾湿了照片。
苏如是站在她面前,“秋雨我问你,你是不是三年前就知道这件事?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你明知道你爸爸是被戴颢笉逼死了,你还嫁给你杀父仇人的儿子,叫着戴颢笉妈?秋雨,你还有何颜面去面对你九泉之下的爸爸。”
这件事终于被戳穿了,她没想到会这么快!
脸上火辣辣的疼,她…无地自容!
“我没有…”秋雨将爸爸的照片捂住怀里摇头,“我那时…失忆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对的,她是失忆了才会那样做,她是有理由的。
“妈,”秋雨抬头去拉苏如是的胳膊,“妈你知道的,奶奶那时病了需要医药费,我…我…是没有办法。妈你不要怪我,爸爸…爸爸也会谅解我的。”
苏如是看着女儿瘦弱的肩头和满面泪水的小脸,痛不可遏,她坐床上握紧秋雨的肩膀,“雨雨啊,妈不是怪你,妈是怪自己。都是我没有能力,才让你为了医药费和仇人的儿子结婚。这段婚姻根本就是一个不可原谅的错误,现在我们把错误终止了,你跟刘开宇把婚离了,我们转学,妈带你回桐市。”
要离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