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沥而来,整个凤霄宫更显得幽幽清冷,花园里的花被雨水打得满地落红,绿叶却茂盛如新,凄艳之感油然而生。
亭内焚香娘娘,石桌上果盘糕点摆了三碟,茶已经冷却,彦芷正坐在亭子里抚琴。琴声里透着一股肃杀的绝然之气……
住在凤霄宫偏院的灵鹫循声而至,远远地观望着这一幕,她云鬓花颜,身姿旖旎,双眸剪秋水,十指如春葱,只是这琴声太冷,与她艳红的倩影太不搭调。
他正要上前时,却见太监和宫女尾随着拓跋祺浩浩荡荡的进入亭廊,拓跋祺把手上的披风披在彦芷的肩上。灵鹫握拳隐忍着心底的酸涩,只得顿住脚步,不再往前。
“雨大风凉,怎么坐在这里?”拓跋祺在她琴案对面的软垫上坐下,柔声关切问道,“心情不好?”
彦芷挑眉冷笑,“让陛下挂念了,臣妾丢了儿子,大仇未报,泱泱皇宫如此冷寂,心情如何好得了?”
昨晚她翻看信件时,在一大堆拓跋祺的信件中不但找到了拓跋鸿的笔迹,还得知他躲在了嵩山少林寺。
而且,那一大堆信件中,有大半是关于她的事,包括她在西斡皇宫的一举一动都写的清清楚楚,还有在她前往西斡汗国之前时在暗影门的境况……这普天之下,竟到处都是拓跋祺的暗人?!
不过好在师父早已清查过,他还不至于知道倾彦已在暗影门妥善安置。
彦芷见他不走,也不便给他冷脸,毕竟是一国之君,她已然得罪不起。
“陛下没有去娴贵妃那边?”
“没有。”
“政务繁忙?”
“嗯。”
彦芷寻到另一个话题,“姜烟郡主在慈恩宫长住也不是办法,既然她对陛下一往情深,还是依照太后的意思,封了她做昭仪吧!皇宫里太安静,陛下也需要人伺候。”
“彦芷,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臣妾的意思再简单不过了。这都是陛下期盼已久的,后宫佳丽本就有开枝散叶的职责,此时倾彦已死,陛下也
该顾虑未来。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彦芷叹了口气,“自打生育倾彦之后,我身体一直不好,在沙漠里几经波折,肴离神医说我已不能生育。若纳了姜烟
郡主为妃,不只能满足太后的心愿,还能让她与娴贵妃一起伺候陛下,姐妹们也有个照应。”
拓跋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该夸赞她宽容贤惠?还是该指责她铁石心肠?他不忍苛责,轻轻握住她抚在琴弦上的手,半晌才开口,“彦芷,你明知道我心里只有你,无论你能否生育,我的心里仍是只有你!”
“可惜,我的心已经凉了。”彦芷幽幽直视着他深邃的眼眸,已无半分情意。
拓跋祺虽然握住她的手,却无法温暖她的心,她的眼神,让他觉得无所适从。
“我真的后悔当初没有嫁给二师兄,若是当初我稍稍要强一点,和盛莹师姐争到底,如今,我便是最幸福的女人。为何当初我不懂争取呢?一个自幼疼爱我,心里专宠我的男人,就这样被我错过。而我,却自以为爱对了人,嫁对了人,直到被抛弃于沙漠彼端,我才明白,原
来挣扎了这些日子,这份幸福本就不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