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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往事（第1页）

——第五章之上卷——

斑驳的大地草坪之上，稀碎的月光抚摸着每一根顽强生长的野草，带着海浪气味的晚风，随意吹起苍澜的幽蓝色短发。

此刻的苍澜正目光凝视着，那不断起伏，尝试拍打峭壁的浪潮，在一次次失败中落下帷幕。

或许在这漫长的一晚，那数之不尽的浪潮会一直发动进攻，可直到旭日升上东山为止，这面峭壁也不会有一丝动摇，说到底只是无畏的挣扎罢了。

在与十剑妖的一战之后，他的内心多少是发生了一些变化。

虽然手上带着禁锢一半实力的驱鬼手环，但即便是取下来，恐怕也只是无济于事罢了，甚至讽刺点来说，他和十剑妖就不在一个水平面上，对方是不用刻意修炼也能一跃成才的妖孽——

而自己，无论再如何拼命的努力，也追不上十剑妖的一点影子。

情绪的浮躁让苍澜有些难受，还未完全恢复的右手握成拳头，将一块质地坚硬的石头轻易捏成了粉末，同时嘴唇轻咬，目光之中流露出不甘二字。

可恶……

这一系列稚气的举动，都被龙镇国的《青龙领域》全部察觉。

注释①：《青龙领域》是帝之青龙的被动技能，可以感知一定范围内的所有事物，即便是闭上眼睛，也能清楚看到该领域内的全部景象，通俗易懂来说其实就是进阶版的上帝视角。

龙镇国只是平静的盘坐在悬崖边上，威武的身躯像是一座屹立不倒的大山，他微微合拢着眼睛，巨大的衣袖轻轻浮动，汗毛竖起的大腿暴露空中，一双超大号拖鞋也是个性满满。

话说……这是睡衣吧？

谁又能想到，眼前看似粗犷随意的老者，多年之前，居然是让世界政府都为之颤抖的一代传奇！

师徒二人都默不作声——

苍澜此刻才明白过来，原来师傅所说要外出云游的事情只是幌子，其实他一直都在暗中观看着比武，而自己在这一次比武当中的表现，想必一定让师傅很失望吧……

苍澜并没有换上师姐给他买的人族的衣服，身上穿得仍然是特制的练功服，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这逆天的颜值都无可挑剔啊。

光阴在眼前退散，涨起的潮汐，一次次褪去……

海岸的边缘，泛起一阵五颜六色的微光，是会发光的鱼吗？不知道，只有微风从耳畔吹过，看着师傅平静的身影，苍澜只觉得心中难受，此刻的他，宁愿师傅像平常那样训斥自己。

“苍澜。”

“在……”苍澜一惊，回话的速度很快，可却又不敢太过于大声。

龙镇国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宽阔的衣袖随风舞动，野草在身边环绕，跳着无规则的编舞。

璀璨的繁星，连成一条美丽的长河，在数万光年的驱使之下，才来到这个与众不同的世界，没人知道这件事情有什么意义，数万年甚至数亿年的奔波，只为了在宇宙中留下一点身影。

“这样的星空……真是好久没有看到了。”师傅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惆怅，是在思念什么吗？

苍澜静静的看着师傅，而后同样仰视星空，果然，正如师傅所说的一样，今晚的夜空——很美。

“还记得我们师徒二人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也是在这样美丽的星空之下……只不过当时发生了很多事情，让我们都忽略了这样的景色，如今静下心来，可算是看清了。”

“师傅……”苍澜轻咬嘴唇，不争气的眼眸之中，泛起些许微光。

“你……很想赢对吧？”

师傅的声音不大，但在苍澜耳中听来却是如雷贯耳，这一刻，心脏好像被狠狠揪住了一样。

是的，一直都是……

苍澜想赢，想证明自己的力量，想完成自己的理想，想站在属于自己的山峰，想让那些罪恶之人，付出他们应有的代价，可是——

很难，真的很难……

不管再如何努力的奔跑，力气总会有用尽的时候；不管再如何幼稚的安慰，天赋之间的鸿沟就是无法跨越；不管再如何大声的嘶吼，注定失败的现实永远不会改变。

自己不是十剑妖的对手，无论是在血统上，还是在天赋上，除了那可笑的努力之外，再没有一样值得拿出来展现的东西。

可是师傅说过，自己所要复仇的对象，是一个难以想象的强大的存在，那样恐怖的对手，究竟要付出怎样的努力才能打倒？

还是说……

无论再如何刻苦的修行，这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可恶……”

一滴、两滴、三滴……越来越多的鲜血滴在摇曳的青草上面，苍澜的指甲嵌进了自己的血肉之中，低下的头颅，隐隐作痛的伤口，似乎都在诉说对残酷现实的不甘。

要是自己的血统再强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