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兮妖孽眼里的笑意盛了盛,很是受用地伸过手去给子棠牵着,从此以后他也便自动地将子棠的“先生”听成了“夫君”,反是愈听愈爱听。
俯身下来,纵兮被子棠扶着拾阶而上,前面是引者,跟着纵兮身侧横空而来的暗卫。此刻,这素未谋面的暗卫算是充当了洵夏陪使。
“洵夏使者槐阳君来访北姜国主,奉上南海鲛珠两枚!”
人未至大殿,礼节便是到了殿前。
纵兮浅浅地笑,此鲛珠原本便是给他落阳君准备的,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他应该用得上。
而他云清准备的东西怕是此刻早已随着那一队人马葬身汜水湖,再也到不了落阳。他云清一定没有料到落阳君会来一场朝变,否则此趟落阳之行也便不会有了。
只是,纵兮却有着自己的打算。明眼人皆是看得出来,大统之势不可挡,若是洵夏意图跻身大争之列不到,必须买尽天下智勇者!
北姜国穷,却是久经了战争的磨砺,民众算是坚韧勇猛的。现今买了他北姜的富足便是买了公子荼的虔诚,买了公子荼之虔诚便是买了北姜一国之力!
国虽不大,却也是一国,攻助皆宜。
纵兮想,这次他宁梧又该唠叨他云纵兮了,那四枚温凉珠实则本属于宁家,是宁梧去槐阳的时候带过去,还挺招摇的。
只是,却被他云纵兮送来了北姜,送与北姜落阳君这也没有啥事。偏生这价值连城的东西,若是卖出去,他落阳君终究还是要找上宁家,唯有宁家才拿得出这样的价钱啊!
纵兮可以想象宁梧额头上的青筋是如何跳动的,自家买自家的东西,这笔买卖绝对只亏不赚!
子棠望着纵兮嘴角的笑意,邪魅居多,温润极少。她是不知道,在漠涟的时候她虚子棠慷的是他云纵兮之慨,而实则他云纵兮慷的乃是宁家之慨!
子棠扶着纵兮走进宣政殿,如此经过一番场面上的程序,便是算昭告天下:公子兮出使落阳,北姜国主以国礼迎之,从此北姜与洵夏交好,协力抵抗弗沧。
当然,其中最为值得天下百姓茶余饭后闲谈的便是公子兮奉上的出使礼——温凉珠,还有突然出现在洛阳城外的八宝泉鸣马车,真是宛如天降!
至于公子兮相貌如何,寻常百姓还真是没有这福气一睹其容。
倒是有传言说公子兮身侧的女子皆是人世间的绝色尤物,伴随在公子身侧的女子更是生了一副人中凤凰之姿!
入夜,盛宴之后。
子棠从未饮过酒,今日为了纵兮应下一樽酒,算是待北姜国主之礼节。纵兮身子弱,由子棠挡下一盏酒水之后,莫荼并不曾再劝酒。公子荼素来行事严谨,万事礼节到了,便可点到为止,不讲究奢靡。
月色姣好,甚是撩人。
纵兮乘着四下无人,出来转悠着,独自倚在栏槛上小憩。子棠说她身子有些不适,便早些睡下了。纵兮估摸着大概是第一次饮酒的缘故,是以才会有些嗜睡。
月色拢在身上,有丝丝的凉意。
“呵呵,”忽地,纵兮轻笑起来:“我等你很久了。”
没有抬眼,依旧微微颔着眉目,白色的锦袍铺展开来,墨色的青丝如缎一般垂落下来,掩去了眉目间的神色。
纵兮缓缓转动指间的
紫薇戒,月色之下,紫薇戒赫赫生辉。
来者立于一处,蹙了蹙眉,这枚紫薇戒他是认识,大战那晚,他看得分外清楚!
没有出错,就是他手上的那枚似是普通,却异常神秘的戒指!
那日,那玄衣男子分明食指上有着一枚与这完全一样的戒指。而他方才一言,足以说明眼前这个白衣男子与那战夜的玄衣男子乃是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