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动作,一气呵成。
秋韵的脸色惨白。
“有没有烧伤?”苍堇臣再度矮下身去,伸手欲撩起秋韵的整个裙摆,看一看究竟有没有烧到皮肉。
然而,秋韵下意识地躲了躲,道:“没有,没有烧到。”
堇臣的目色微微一滞,既然嘴角挽起浅浅的笑意,一把抱了秋韵便往内殿去。
秋韵不意这个男子竟会如此执着,一声低呼,只能随了这个男子。
苍堇臣将她安放到床榻之上,撩起她的裙摆,抓过她的脚,仔细查看着伤势。
秋韵静静地望着这个男子认真的神色,他的眼里没有丝毫的亵渎之意,这个男子总是这般谨慎。
“那样危险的东西,你总是离得这样近,这不,出问题了吧?”男子神色缓和下来,一点点地按着方才被烧到的地方,他的语气染上些许的揶揄,仿似他们真是做了好几年的夫妻,两人之间亲昵得分不出彼此。
“你看都烫红了。”苍堇臣蹙了蹙眉,刚刚缓和的目色,再次沉了下去。
秋韵低了低眉,不知道是方才离得火盆确实太近,被火烤着了,还是此刻被这个男子拎着脚仔细查探伤势,有些羞涩,苍白的脸色染上些许的红晕。
苍堇臣抬眼望了一眼秋韵,便见她那一副娇羞窘迫的模样,心神再次一颤,赶紧别过了眼光,继续不动声色地查探这烫伤。
秋韵意识到苍堇臣的窘迫,自己便是更觉尴尬,别过目光,把头埋得更深些。
“许是方才炭火炸起来的时候,有火星掉到了上面。”秋韵浅浅开口,算是对方才火灾的解释了。
很显然,方才那个男子是被烧焦的味道而熏回神的,一抬眼便是撞见了从自己裙摆处窜起来的火苗。那一瞬,她于回神之际将他那惊慌的神色尽收眼底,只见他猛地站起,一把推开了搁在面前的书桌,大步而来。身后,书卷撒了一地,桌子横尸当场。
这个男子待她的心,她从来都是明白的。
秋韵敛下眼帘,满是愧疚,而她虽然嫁给他,却依旧本能在躲避着他的接近。方才,他要查看伤势,她便是本能想要推阻。这样的排斥似是与生俱来,又似只是一种习惯。
不知道这个男子有没有习惯。
男子蹙了蹙眉,沉声道:“红了一大片,得上些药。”男子说得是陈述,他再通知秋韵他要给她上些药。
秋韵本来想说没事,她没有那样矜贵,却不料刚想开口的时候,这个男子便是径自起身离去了,速度有些快。是以,她只能望着自己露在外面的小腿,痴痴地笑。这个男子,有时候专断得有些可爱。
她俯下身去,自己默摸了摸被烫到地方,确实是红了一大片,方才也没有察觉便是就烧起来了,一点感觉都没有,此刻倒是隐隐地疼起来。
很快,苍堇臣便
是拿来了药,跪在地上一心一意地给她擦药。
秋韵任由他掰弄着,他目色认真,一丝不苟。
“以后可要记着了。”苍堇臣轻轻揉着烫红的地方,开口尽是温柔,没有一丝丝嗔怪的语气。
秋韵浅浅地笑,这个不多话的男子有时候有些唠叨,譬如这个时候,当然,这种唠叨也仅此待她一人。
秋韵张了张嘴,本想狡辩一二:你看,沾到火星的地方并没有被烫伤,烫伤的地方是后来我反应太大把另一端的裙摆拖到火盆中才被烧伤的!
只是,她终究没有开口说话。
成亲一年多来,这个男子待她愈发地温柔,事事如着她的心意。这样的夫君,委实难求。
只是,只有她自己清楚,她爱的永远都是那个干净得犹如湮香山落雪的男子。那个男子的影子刻在她的生命里,早已挥之不去。是以,她终究只能辜负着这个男子待她的情意。
有时候,她也会觉得自己奢求得太多了,生在福中不知惜福。她应该好好待眼前这个男子,她的丈夫的,可是,即便是没有怀若,她与他之间也不是单纯的女爱呢。
他们之间以前隔着云清和纵兮,如今隔着槃良和洵夏!
终究是注定的吧,无论是她爱的,还是爱她的,自她离开弗沧,她便再没有了选择的余地。她手上染上了太多的鲜血,背负着太多的罪孽,是以人世间的幸福,她根本没有了得到的资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