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每个城市都有这样私立医院,基本不对外开放,只针对各界名流,环境很不错,也会给予最好的服务,上次盛华延就住这间。坦白说,在这里养病,要比在海湾别墅里舒服得多。
马上就是中元节,这几天我有点按耐不住,想来想去只好打给allen,要求:“我能回家乡一趟吗?”
allen想了一下,问:“是要回去祭拜父母吗?”
“是。”我解释:“忌日那天我没有去看我妈妈,我想去看看,不会很累的,只是扫墓烧纸。”
allen有点犹豫:“可是太太你的身体这样,回家乡又要坐几个小时飞机,太辛苦了。”
“真的没关系,两天就回来了。”
“我得问问盛先生。”allen无奈地说:“还得问问盛夫人,不过我觉得他们不会答应的,太远了。”
最后果然被allen说中,还不等他回话,下午莫姨已经来了医院,急匆匆地问我:“阿清,听说你要回家乡去祭拜父母?”
“嗯。”
“这可千万不可以。”她急忙说:“你不懂,中元节鬼门关大开,你现在怀着孕,又受着伤,身体不比平时,太阳落山以后出门都不好。祭拜要去墓地吧?万一惹上什么东西可就太坏了,邀请风水先生来都不一定能化解。”
我觉得有点可笑,没想到这种家庭,那种一线城市的阔太太也是如此迷信:“这世上哪有鬼,没事的。”
“你可不要乱讲。”她拉着我的手臂,在我手背上亲热地拍着,此时此刻讲话的样子比她平时的高贵顺眼了不少:“那天华延能那么恰好地回去救你的命,其实还不是天意?冥冥之中什么都是注定的,我的宝贝孙子在让他爸爸留妈妈呢。”
我一愣,没有说话。
☆、二十二不用担心400票加更
这一晚,我躺在病床上,忍不住想,我在临死前的确梦到了父母,梦到他们背对着我,不知是替我引路还是拒绝带我走,也的确觉得有人拉我,当时我应该是在昏迷,也既不太清。
我不知道这是一种精神力量,还是就像莫姨说的那种冥冥之中的力量。然而我妈妈也的确是有些迷信的,说过和莫姨同样的话。
可我自从毕业后就再也没有回家陪过她,最后又让她操碎了心,又是那样才走,忌日已经没有去,中元节也不去,等到十月一时孩子七个月就不能再去了。
这晚我辗转到半夜才终于睡着了,在梦里隐隐约约觉得有人摸了摸我的脸,指尖是冷的,却很温柔,像是我妈妈,可那淡淡的烟草味,又让我怀疑是不是我爸爸。
莫名觉得心里有点酸,我结婚,结得乱七八糟,我怀孕,父母却看不到。
第二天醒来时我的眼睛有点肿,看到床头上放着个小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条宽宽翡翠手链,扁平的形状,翠绿的石头,一眼看去,美得几乎毫无瑕疵。
正看着,莫姨敲门进来了,我还来不及放起来,她已经发现了东西,笑着说:“这么快就给你了?”
“嗯?”
“前几天华延有对我讲,说想给你买个手链。我说那不是正好,就叫他买条翡翠的给你,找大师开了光。”她说着,坐下来,把手里的礼盒放到桌上:“你先戴在右手上,等伤好了就戴在左手上。又漂亮,又驱邪。”
我看着那条手链,想推脱,最终还是没有。
虽然是美容针,我的手腕终究还是要留疤,我想他也知道。
而且盛华延从来都不是个迷信的人,但这么做,显然不是恶意。
莫姨又催促:“快戴上,你不是整天害怕得做噩梦?有佛祖护着就不用担心了。”
我做噩梦是因为孩子太乖,我不习惯,总怕我一去检查医生又告诉我没心跳了。
这事恐怕佛祖管不了,但我还是戴上了,手链的确略微有那么一点大,不过不会掉下来。
莫姨将礼盒打开,笑着说:“我发现你最近总喜欢吃点口味重的,真是有趣。你和华延吃饭口味都清淡,倒是他祖父重一点,老人家知道孙子这样,肯定喜欢。来,巧克力芝士,我烤的,你不是总想吃甜的?”
我看着那块精致的蛋糕,心里略微有些腻烦:“莫姨,您到底……对不起,我实话实说,您对我这么好,我很不习惯。”
“还是那句话,我希望你们母子都好,别这么疑心病。”莫姨一面把热牛奶放到我手臂,一面说:“我的确不喜欢你,但华延喜欢你,现在你又怀了孕,我看在宝宝的面子上,也不想为难、亏待你。”
见我还不吭声,又把叉子塞到了我手里,这次露出了严肃:“阿清,你妈妈不在身边,如果让你孤孤单单地躺在医院里,我们盛家不是那种小门小户,礼数都是有的,不会那么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