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丸重回嘴里更苦了,陆亦轩难受得冷汗直流,他紧紧捂住嘴,闭上眼睛发出一声闷哼,将那四颗化为液体的药给吞下去。
陆亦轩抱着袋子放在床上,身体也跟着上去蜷缩成一团,他把安安的照片放在胸口出的口袋里,把安安的画放在枕头底下。
陆亦轩其实明白为什么林珞会骗他,或许是他想让自己感受一下被骗的滋味。
当初他骗了他太多,明明说好离婚,却骗了他,把他关在家里,还骗他说会对他好,却从来不信他,还把他的孩子给弄没了。
还有在婚礼上,对着神父说的那些话。
什么会照顾他一辈子,对他不离不弃,他当初是怎么说出那些骗人话的?
在林珞质问他,他不是言而无信之人的时候,他还洋洋得意的告诉他,他可是面对神父说过谎言的人。
如今因果循环,林珞也骗了他。
陆亦轩抱着那个袋子不知抱了多久,直到天空暗了,狱警进来把灯给关掉,周围陷入一片漆黑。
越黑,越是让人感到无边孤独,陆亦轩毫无预兆的哭了出来,他哭的时候没有声音,只是眼泪跟关不了的水龙头一样,一个劲的往下掉,沾湿了枕头。
晚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做了一个梦,梦见安安拉着陌生男人的手叫爹地。
他冲过去,想要拦住孩子,告诉他,他才是他的爹地。
可安安仰起头,厌恶的看着他,对他说了句,你是个劳改犯。
陆亦轩被吓醒了,身上全是冷汗。
他张着嘴像是一条被抛上岸的鱼,痛苦的呼吸着,心脏一阵阵绞痛。
人越怕什么,就越容易做什么梦。
陆亦轩大脑清醒后,不停的安抚自己那是一场噩梦,可是只有他知道,那个梦有可能会成真。
林珞那天临走时说的话,仿佛烙铁一般印在了他的耳朵上。
他会找个男人嫁了,会让安安叫别人爹地。
陆亦轩紧紧抱住自己的头埋在枕头中,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
整个夜太漫长了,也太寂寥了。
陆亦轩就这么行尸走肉的在监狱里活着,心脏病发作了就吃药,身体上一有其他毛病狱警就会赶快找医生过来帮他看,简直跟家里的佣人一样。
起先他还不懂,后来有次听狱警对医生说:“里面的那个人,要好好照顾着,不能生病,最好给他开点营养品在开点抵抗力的药。”
医生点了点头,一边开药一边问:“现在监狱中的待遇都这么好了?终生监禁还照顾得这么好。”
“不是待遇好,是外面有人罩着,特意让我好好照看好人,要让他活久一点。”
医生听了狱警这番话有些惊讶:“活久一点,在监狱里不是活受罪吗?”
狱警无奈的耸了耸肩:“我哪知道。”
任务是从上面发下来的,他一个小小狱警只能照做。
陆亦轩听在耳里,不用想都知道,只有林珞才会做出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