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姐送开我将我掀进房间里,奶奶的房间里光线还是很暗,父亲拉开了灯,灯光下我看见了躺在炕上的奶奶,正侧脸张望着门口,奶奶已经满头白发,脸上的皱纹如山里的沟壑一般深深浅浅的布满双脸与额头。
“奶奶”
我走到炕边抓住了奶奶伸在半空里的双手。
“善爱,善爱”
奶奶将我的双手攥在她粗糙的手心了不停的触摸,“善爱,长大了,长高了呀”
奶奶伸出一只手在我的脸旁上轻轻的触摸着,“这几年在城里没受委屈吧?”
“没”我欣慰的笑道。
“奶奶,你倒是怎么了?”
“奶奶老了,不中用了,连自己都挪不动了”
奶奶说话间吃力的挪动着身体。
柳儿姐过来说:“奶奶患了一场大病,现在就只能卧病在床了”
“对了,柳儿姐,村子里是不是有人才死了?”
“恩,村里的光棍汉铁蛋才死了,前两天刚埋了”
“他怎么给死了呢?”
“挖枣树的时候从山崖上掉下去摔死了,也不知道都半夜了跑山崖上挖那东西干什么,第二天被人发现时身上的血都流干了,头上被石头撞了两个大窟窿,脑浆流了一地”
“就说我回来的时候看见墓地里多了座新坟,原来是他的”
我与柳儿姐说话间移到了一旁,父亲坐到炕沿和奶奶说起了自己的事情。
父亲问奶奶:“妈,我的事情谈的怎么样了?”
奶奶说:“快了,都快谈妥当里,就剩下你去和人家女的见见面了”
父亲有些欢喜的问道:“那女的长的怎么样?我还没见过面呢”
奶奶笑了,口中的牙齿都已经脱落完了,嘴角的鱼尾纹挂满嘴的两旁,道:“人家女的长的可是满俊俏的,今年刚28岁”
父亲听罢喜上眉梢,穷问:“那明天要不就去那边寨子里看吧?”
奶奶嘴角一瘪,道:“你就急的不行了?明天不能去,明天要避讳,过几天再去也不晚,人家女的是没什么意见,就看你的了,要是合适过些天就办了”
父亲喜不减色,道:“那就后天去吧”
我与柳儿姐听的面面相觑。
父亲一脸笑容的出去了,与柳儿姐发生的那件事情已经遗忘。
我与柳儿姐这下三年后的重逢两人惜惜相顾,我最关心柳儿姐与愣子哥的事情,便问她:“你和愣子哥的事情怎么样了?都这么长时间了,难道还要谈个马拉松式的恋爱?”
凡是有关愣子哥的话题柳儿姐就羞涩起来了,抿嘴喃喃道:“你一个小孩子,尽会问这些与你无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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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柳儿姐有关就与我有关嘛”
我在柳儿姐面前调皮的说道。
不等柳儿姐回我的话奶奶就替她回答了:“等你爸的事情谈妥了,与你柳儿姐的事情一起办”
“柳儿姐过些天就成别家的人了哦”
我装佯不舍的说道。
我与柳儿姐一直谈了很久,似乎要把这三年各自身边的变化一一说完,夜晚我们坐在院子里乘凉,父亲收拾好了母亲生前所住的那间房子,奶奶腿脚不便而且有些发昏不能下地走路,父亲就又进奶奶房间里谈论自己的事情去了,我与柳儿姐两人坐在房檐下拉起了家常。
天空阴沉的云朵急速流过,空气带着村前河流里的水气,潮湿而闷热,让人难受,夜晚的山里家家户户开起了电灯,暮色中才让人觉得周围有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