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之安唠唠叨叨个不停,宋暖也不打断,她知道,他其实就是有些孤独。
等他唠叨完,宋暖才说道:“只要我有空,我肯定会带东西来看你,就算是我没空,我也争取找人过来给你带吃的。”
“嗯。”
裴之安小小应了一声,眸子里却有诸多的不舍。
那瞬间,宋暖觉得他好像是一只被丢弃的小狗狗,那眼睛里全都是对主人的不舍。
她马上就把这些想法给丢弃了,好歹人家也是堂堂的王爷,她怎么能把人家想象成狗呢?
把东西收拾好,宋暖还是语重心长的和他说道:“不管任何时候,都要以自己的性命为先,若是有棘手的事就飞鸽传书过来。”
“好。”
裴之安说着,宋暖和箫季云才和他道别。
望着马车越来越远,裴之安的心里越发的酸涩了。
他生在京都,养在深宫,早就习惯了戴着面具生活,他一直都觉得自己会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果然,高僧说的没错,他会遇到自己的劫,是劫——也是劫!
他开始慢慢的明白了高僧当日所说,有些东西,便是自己不想,它也会偷偷的在暗处滋生出来,无孔不入的钻进人的身体里,让人无所抗拒。
权势,金钱,欲望,亦或者——高位!
在马车上,宋暖看着明月在照顾叶玄,时不时的给他擦汗,喂水,唯恐他难受。
她干脆就出了外面,和箫季云作伴。
箫季云在赶马车,见她出来,也是一愣,“怎么出来了?”
“怕明月不会自在,就出来陪你说说话。”
宋暖坐在箫季云身边,说道:“你说回去以后我们再种些地,还来不来得及?”
“倒不是来不来得及的问题,是我们人手不够的问题。”
箫季云知道宋暖心里想些什么,他道:“不行的话,买几个长工吧!”
买长工就意味着萧家会进来一些不定的因素,宋暖想了想,还是拒绝了,“算了,这样找长工危险性还是大了些,先缓缓吧。”
知道宋暖看人都是要合眼缘的,箫季云倒也不意外。
他驾着马车,目视着前方问道:“是因为北边的冰雹,所以想要多种些粮食?”
宋暖轻轻嗯了一声,“就想多帮一些人,但我到底是帮不了太多……”
“暖暖,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箫季云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发丝,“给自己一些时间,慢慢来,没有什么是那么快就可以改变的,问心无愧就好。”
“你……会不会觉得,我这种想法其实挺幼稚的?”
“不幼稚,相反,我觉得你的思想在我们之上。我虽未看过你如何赈灾,但我听说过不少关于你赈灾的事,众生平等在很多人嘴里都是空话,你却真的把这句话刻在了骨子里。暖暖,有些话说出来很简单,实际做起来很难,他日若回头看,我相信你也不会后悔现在做过的每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