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以为朱毓昇已经算美少年,但今日一见陆寒,才发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不过,陆寒给她的印象虽然不错,她也不会因此就对他心动情迷……再特别的男孩子,也只是个男孩子罢了。她现在最多只能拿他当个弟弟看待,要她把他看成未来良人……也未免太强她所难了!
她倒觉得,比起陆寒,朱毓昇更让她有想亲近的感觉……
哎呀,自己在想些什么?
朱毓昇也是个少年而已……不知道是不是被这具躯体原有的思想慢慢同化的缘故,怎么最近自己的心态也越来越像十来岁的少女了……
--------------------------------
“阿嚏!”
朱毓昇猛的打了个喷嚏,坐在他对面的少年忙不迭躲开了去。
“我的好殿下,你喷鼻水前先打个招呼成不成?”
那少年比朱毓昇略大一些,面如冠玉,也穿得一身鲜亮,看得出是大户人家的子弟。
朱毓昇拿着锦帕擦了擦鼻子,恼怒道:“你什么时候听说过,人打喷嚏前还能跟人提个醒的?”不知道什么人在念叨着自己,害自己狂打喷嚏。难道是远在安宜的父亲母亲?他们应该还不知道自己遇袭的消息吧……他是交代了朱善要把消息压下去的!
两人正坐在阳城府衙后宅的花园之中,摆下一盘围棋,已对弈多时。
这个能陪藩王王子下棋的少年当然不会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他是朱毓昇母妃亲姐之子萧卓,轮辈分是朱毓昇的表哥。
朱毓昇母妃张氏,出身书香世家。张妃之父张琛曾是阳城府学学政,桃李满天下。张学政生有一子两女,这两个女儿就是朱毓昇和萧卓各自的母亲了。
萧卓的父亲萧梓海是张学政最得意的弟子,现任西北名城肃州知州,官声甚佳。
但是萧卓的母亲却去世得早,张妃姐妹情深,便把侄儿接到自己身边养育。所以萧卓是跟朱毓昇兄弟几个一起长大的。这回他因为偶感风寒,比朱毓昇晚了几天来阳城为外祖父贺寿,没想到差点就见不到这小表弟了。
说来也奇怪,在王府中,朱毓昇跟自己的大哥和两个异母弟弟都不算亲近,反而跟萧卓的感情很好。
其实两个人的性格,真是南辕北辙。朱毓昇个性高傲,等闲不愿理人;萧卓却常常嬉皮笑脸,为人有些玩世不恭,跟谁都能称兄道弟,在王府中过得的如鱼得水。
尽管俩人的言行看起来差异巨大,实则性情相投,爱好相似,比如下围棋就是其中一样。
“不下了!下了老半天总是输给你,没意思。”
朱毓昇伸了个懒腰,把棋盘推到一边。最近伤了腿,哪儿都去不了,更因为安全起见,他只能静静待在府衙里。连着跟萧卓下了几天的棋,居然就没几次能胜过他的,真郁闷!
“嘿嘿,你的棋艺真是数年如一日的……烂。不下棋,那你想找点什么乐子?要不……把你那个小恩人叫来,让我也见识见识?”
萧卓笑眯眯的提议着,朱毓昇听了,颇为意动。
几天不见那个小丫头了……她还好吗?
正文 第十五章:痢疾
在陆家的日子,果然比在秦家好过不知多少倍。
陆家人口简单,就陆月名夫妻带着陆寒这个独子过活。底下几房佣人,人数不过十来个。就算加上她和春雨二人,整个院子里往来走动的人也不算多。
不像秦家,秦老夫人以下有好几个儿子,又没分家。一家大宅子里人挤着人,这就容易生是非,何况秦家的家风……芳菲实在不敢恭维。
陆氏夫妇待芳菲极好。陆月名一天到晚给芳菲开安神药,何氏又让厨房给她炖补品。芳菲自己是懂得医道的,隐隐觉得这样吃下去反而有碍,所以再三婉转的向陆月名表示自己真的好了,不用再服药了。
陆月名身为大夫,其实是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只是一时关心太过,才会如此行事。他给芳菲诊了脉以后,觉得她说得也在理,便让她停了药。
不用每天三顿把那苦药当饭吃,芳菲好容易松了口气。
她把陆月名给她开的方子,跟自己的资料库默默印证一番,发现陆月名这个大夫在医药方面的水平——往好听了说是稳健,往难听了说,就是略嫌平庸。开的方子都没什么错处,但也毫不特别,有点照本宣科的味道。
这也难怪,陆月名少年时根本就不想当大夫,一心求取功名。他父亲算是阳城里挺有名的大夫,开了家医馆叫济世堂。陆月明兄弟两个,他是家中长子,本来想着让他弟弟陆月思继承医馆,自己好好考个进士的。
但科举一途,绝对的千军万马挤独木,陆月名没能在这场残酷的战役中有所斩获。就在他屡次科举不第后,老父病重。他也看出自己不是考进士的材料,只得罢了科举的心思,回来子承父业,半路出家当了大夫。
而当陆月名的父亲去世后,他就跟弟弟分了家,把除了医馆之外的大部分田地都留给了弟弟。
陆寒出生以后,陆月名又生出了新的希望。他期盼着儿子能够好好读书,陆寒从小也极为聪慧,三岁能颂,七岁能文,让陆月名欣喜不已。
可是……
陆寒仿佛是得了祖父的遗传,偏偏对医术草药极感兴趣。一有机会,就到济世堂里去看父亲开方子。他还喜欢爬上医馆里的百子柜,一样一样的辨识药材,又不厌其烦的询问父亲医理。
一开始陆月名也没在意,陆寒问什么他就教什么。渐渐的,陆月名发现陆寒对医术的兴趣远远超过了读书,他才开始着了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