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化疗过程虽然不用开刀,但依然很痛苦。眩晕、呕吐、脱发、皮疹,还有因血细胞下降引起了出血倾向,使得江波经常出现牙龈出血和流鼻血。虽然医院给江波用了很多营养造血止血药物,但他依然迅速消瘦下去了。
而这一回,他连芳华的劝告也不听了,又将病房布置成了工作间,只要身体感觉好一点就开始废寝忘食地工作。而且不是张子健一个人来给他当助手了,又多了五六个人一起工作,还总有人进进出出病房的。
芳华一次次地质问江波,到底要不要自己的身体了?江波却总是笑着将她推出去说,等忙完这个,一定好好休息。
芳华也气愤地问张子健,怎么能这么压榨一个病人?那些工作,难道你们自己就不能干吗?。
张子健无奈地说,现在课题组就是以江波为核心,所有的关键性问题都要依靠他头脑中的灵感。领导虽然也知道江波养病重要,但是这项工作的确很重要很紧急,只能辛苦他了。
芳华又去找江澜,怎么江家人都不反对?
江澜说的也和张子健差不多,还说虽然老爷子也很难过,但还是指示江波继续领导课题组的科研工作。
芳华没招了,只好尽量延长打针输液放疗这些治疗的时间,好让江波多歇一会儿。
放疗刚进行了十来天,大使馆被炸的消息传来了。
芳华发现情况基本跟原来版本没差别,伤亡依然是那样。她心里很难受,难道历史的惯性太大,蝴蝶效应根本不能对大事起影响吗?
得知消息后,江波也暂时停止了工作。他打了个电话,问了情况后就让课题组的人先回单位了,然后把芳华叫了进来。
江波半躺在床上,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有的事情阴差阳错,最后还是和你‘看见的’一样。”
芳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耷拉着脑袋:“嗯,知道了。”
“为了外交立场的一贯性,大使馆的人员没有撤离。虽然提醒他们早做预防,甚至都通知了他们可能空袭的时间,可还是有些同志不相信、也大意了。”
“唉——!我想,我‘看到’的未来事件,应该是不可避免的了!否则,要是改变了一件事,那其他事情,说不定也就改变了,那我又怎么能‘看到’呢?这不成了悖论了吗?”
“你说的也有道理。另外我想,这些大事件的幕后原因往往很复杂,很多都是各种主客观因素必然发展的结果。即使事先知道,也很难阻止。像二战的时候,苏联不是也得到了德国进攻的预警吗?中国特工不也向美国发出了日本空袭珍珠港的情报吗?可他们不还是被打得措手不及。”
芳华想想不对,她看着江波说:“可是,江大哥,你是有提醒过的。即使没能阻止事情的发生,但总不该措手不及吧!”
江波一愣,随即苦笑:“嗯,的确是准备了预案!那也要看决策人能采纳多少了!”
芳华注意看新闻,政府还是外交抗议、交涉,比较惹人注目的就是学生示威游行了,但也看不出和原来版本有什么不同。
西方的人还说学生游行是政府组织的。也许,他们以为这样说,就表明学生的行为不能代表民意吧!那他们还真能自欺欺人。难道他们没看见海外的华人、留学生也自发地到美国白宫或者驻外国的美国使领馆前示威抗议吗?
嘉辉告诉芳华,他们当地留学生和华人也举行了集会抗议活动。
其中有位不知名留学生的发言特别让人印象深刻。他是这么说的:“很显然,如果中国足够强大,如果我们的记者不如实发回战地的报道,跟随西方传媒同流合污,这次‘误炸’事件是不会发生的,绝对不会发生的!……不是美国早就有人放言吗?‘中国的西藏就是南联盟的科索沃’。这也正是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公然攻击中国大使馆,践踏国际法准则,施展其yin威的根本所在!!”
芳华把这话转告了江波。因为她觉得连远在海外的一名学生都能认清事情的本质,那些高层们不会不知道吧?!怎么还能无动于衷呢?
江波听后,凝视窗外的天空半响,才喃喃地说:“说得不错,如果中国足够强大……”
芳华又看看电视中播放的各地学生义愤填膺的镜头,她叹口气:“现在这么激动地抗议,‘不考托、不考寄、一心一意打美帝’,以后还不是‘又考托、又考寄、打到美国后方去’,真健忘。中国人也就动动嘴皮子罢了,有什么用啊!”
江波笑了一下,也看了看电视,平静地说:“也不能说没用,如果别人都打到家门口了,连抗议都不敢,怎么行?而且,我觉得他们这时候也是真心实意说这话的。”
芳华摇头:“可是这些学生只能喊喊口号,砸玻璃,扔鸡蛋、墨水瓶,烧星条旗。一点没有威慑力啊!到最后,政府还不是要出钱维修人家的使馆?”
江波的眼睛微微一眯,不说什么了。
这次简短的谈话后,江波又让人拿来了更多的图纸和资料,开始了更多的工作。芳华觉得江大哥最近忙的事情似乎和前阵子不一样,不但助手不同了,而且他还老是往外打电话。但这电话是新拉进来的专线,显然是保密的。
芳华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但她坚决抗议江波这种不顾身体状况的行为。
有一次江波被她闹得没法了,只得跟她悄悄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