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骑得太快,冬夜的寒风直往脖子里灌,芳华怕冷地缩起了脖子。
快到男生院门口的时候,梁嘉辉放慢速度,示意芳华也停下来。
他说:“星期天我过生,请你和戴平,再叫上罗曼丽,一起去我家吃饭!”
“哦!”芳华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惊讶地说:“啊?去你家?”
梁嘉辉肯定地说:“是,我亲自下厨,怎么样?给不给面子?”
芳华干笑几声:“呵呵,当然给咯!不过,就是给阿姨添麻烦了!”
“不会,其实我妈早就说过要请你去我家吃饭。想好好谢谢你。只不过她老是出差总没时间,这次正好她也在家,还是她坚持说要请你们的呢!”
“那好吧,我去就是了!”芳华答应着。
星期六,罗曼丽找到芳华问她:“要不,明天我就不去梁家了?”
“为啥?”
“这还不明白,我和戴平都是多余的嘛!人家想请的是你啊!”曼丽笑嘻嘻地说。
芳华双手掩面:“天哪,你们一个二个怎么都这样?我要说多少次,我和梁嘉辉是清白的同学关系!”
曼丽笑说:“既然清白,你又何必怕别人说什么呢?干嘛最近老躲着人家?你看我和戴平,虽然恋人做不成,还照样做朋友啊!”
芳华一时语无伦次起来:“我不是怕别人说什么?我是怕有人受伤害。”
曼丽奇怪了:“谁受伤害?你吗?”
芳华摇头:“我有什么关系。我是怕一个大好青年,被那些流言中伤了。”
曼丽笑了:“你居然这么想,看来你是白长了一幅聪明面孔了。算了,我不和你这个小傻蛋说了。先走了!”
“唉——,别走,明天一起去啊?”
曼丽回头笑得很灿烂:“去,当然要去,有好戏看干嘛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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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的早上,芳华等人跟着梁嘉辉向他家进发了。
他们从学校侧门骑车出去,经新南门、红星路一路向北。到了东城的一片居民楼前停下。这里是某个国营工厂的家属区。
进了楼道,芳华感觉挺亲切的。因为这里也像自家住的楼道那样,狭窄、光线差,楼梯拐角处常常堆着蜂窝煤和废旧杂物什么的。
楼层内的走廊内也是两边摆满了东西,还有好多家门口就是简易的炉灶。有的地方,只能容一个人小心通过。
这种居民楼大多是六七十年代建的,大搞城建还是几年以后的事呢。这时候的成都市大街上的高层建筑也不多,一环路外几年前还有大片的农田呢。
北京来的白芸就曾说过,成都怎么像个县城啊。芳华当时听了也很无语,总不能告诉她,十多年后的成都也是个不亚于北京的大都市了。
梁嘉辉将三人让进屋子,看了看里屋说:“我妈不在,大概买菜去了。你们先坐一下。”
罗曼丽说:“行了,你就别把我们当外人。哪个房间是你屋,让我们先参观参观嘛!”
屋子就是两室一厅,地方不大,梁嘉辉带她们进了其中的一间小屋。这里就摆放了一床一桌、一书柜、一衣柜,简单明了。
芳华看了暗暗点头,收拾得倒挺干净的。不像自家大哥,那屋子里乱得跟台风刮过一样,看过的书、穿过的衣服都是随处乱扔的。
曼丽指着墙上的一幅足球运动员的招贴画问:“这是谁啊?”
戴平帮梁嘉辉回答了:“那是德国的足球明星马特乌斯!”
曼丽说:“不认识,芳华你知道吗?”
芳华点点头:“嗯,去年世界杯冠军西德队的队长!”
曼丽问:“噢,那他球技很好咯?”
芳华耸耸肩:“还好吧,也不是特别强!我只看了他几场比赛,就是觉得他满场飞,特别卖力。记得,去年世界杯决赛时有个球明显地要跑出界了,但他还是狂追不停。旁边的阿根廷球员都放弃了。他硬是狂追了几十米,终于在球快出线的时候追上了。我也挺佩服他这种精神的!”
正说着话,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然后一位中年妇女走了进来,正是那天在急诊室晕倒的女子。
几个人迎上去打招呼。梁母姓姚,是该工厂的工程师。她热情地请大家坐下,并摆出水果瓜子什么的招待她们。
坐下来后,她不费力地一一叫出每个人的名字,还特别对芳华说:“小林,你看阿姨那天还把你当小护士呢,真够糊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