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敲门声已经是第几次响起了,李森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程总?”,陷在黑暗中的男人没有动,昂藏的身躯即使睡着也无法掩藏少有的霸气。
李森很有耐心,接着敲门。站在她身后的程绿却奇怪地看了一眼,她怀疑程钰到底在不在里面。
“程总,程绿来了”李森终于说出了程绿的名字。程钰已经关在办公室整整三天,他去找来了程绿,不管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或者会更糟糕,他也总要见程钰一面才好。
“嘀”一声,门果然打开了。程绿走进去的时候就呆住了。她来过程钰的办公室很多次,每一次都被它的大气豪华所震憾。而现在它已经面目全非了。所有东西都被砸得乱糟糟的,地上全是玻璃碎片。她看向程钰,唇角微张,一副有点不知所措的表情。
李森站在门口,三天以后,他看到了程钰,比他想像中要好许多。他坐在办公桌后,虽然屋内非常狼藉,但并没有稍减他的威严,他依旧英俊,冷酷,只是下巴上有了胡子的青影,眼眸深窒锐利,倒显得有点羁。
李森终于放了心,轻轻带上了门。
看到程绿,程钰唇角浮上一丝淡的淡的笑意,“你来了?”他声音很轻,有点沙哑。程绿脚步滞住了,看着他唇角的那一丝笑,根本猜不穿他此时的心事。满地的碎片和他的云淡风轻都显得如此不协调。
“这是离婚协议书,拿去吧”程钰将一张纸推向离她最近的桌角。那是她寄给他的离婚协议书,上面签着她的名字,而现在他的名字也已经签在上面。她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也没想到程钰如此和煦,没有发火没有争吵,他那么平和,平和的近乎无情。不知为什么她的心竟有几分黯淡寥落。才几天功夫,那个对她霸道强势占有欲强烈的程钰已经不见,这个男人善变的让她措手不及。她才知道原来平淡有时候也让人觉得凄凉。走过来,她拿起那张薄薄的纸,转身。这才发现他们之间没有对话,或许那也并不重要了,走出这道门,再深的回忆也已过去。
她伸手去开门。
“小绿”那熟悉而充满磁性的嗓音低低地叫着她的名字。她的手停顿了一下,唇角出现一个自嘲的苦笑,离婚是她提出来的,现在他这么爽快答应为什么心里这么难过呢。耳朵不由自己地回忆着他的声音,她如此自作多情,她知道他已经不会再这么叫她了。手放在了扶手上就要拉开。
她听到木器擦动地板的声音,是他拉开椅子站起来了,然后沉重的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她闭上眼睛,一颗泪珠滚落下来。何必呢,他是不必要送她的。或者她该对他最后说一声“再见”,扭过身——…
她看到他倒下去,平生第一次看到这个强势霸气的男人倒下,在她脑海中留下挥之不去的印象。她冲过去紧紧抱住了他的身体,他倒在她的怀里,眼睛紧闭,面色苍白,这时她才发现这个男人竟是如此憔悴!
92难缠
看着葡萄糖水一点点流进成钰的脉管,他还没有醒来,英俊刚毅的面庞此事看起来沉静而瘦削。
“他已经三天没有进食了”想着李森的话,看着这个以前总以为永远不会倒下的男人,她有点心痛有点黯然神伤。程钰的手动了一下,他醒了,张开眼第一个就看到了程绿。
“我走了,你多照顾他”程绿轻声对李森说,他醒过来她也就放心了,她留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他的什么人。李森却转脸看向程钰。程绿不等李森应声就慢慢向外走。
“程总”听到李森的惊呼程绿还是不放心地回过身来,程钰已经将针头拔了出来,血和药汁在他手臂上淋漓一片,程绿心中大痛,大声叫着护士。护士急匆匆赶来,给程钰重新扎液,程钰冷冷地叫护士出去。最后还是李森按住他的身体,程绿压住他的手臂,护士才重新将液挂上。
“你该走了,我根本没事不需要输液”程钰声音冷淡地向程绿下逐客令,护士一走他的手又伸向输液管,程绿按住了他的手,
“你不要这样”
“放开”
程钰抬起眼看她,,深眸锐利,体力的过多消耗让他气息有些不稳,“你能永远看着我吗,等你走了,我照样会拔掉它”
“我会看着你,直到你病好”程绿也有点生气,口气有点硬。程钰却勾勾唇角,“那好,希望你说到做到”他身子放松下来躺回原位。程绿戒备地盯着他的手腕,害怕他会趁她不注意时再拔掉针头,不过好半天他都没有动静,而是有些疲累和松弛地靠在枕上。
她的神经也放松下来,还是,“你想拔就试试,我会叫护士重新给你输上,最后受罪的还是你自己”
程钰歪着嘴角笑了笑,眼镜闭上了。程绿走到角落里给季梅开打电话。
“哥,今天不能回去了……那个已经拿到了,可是他病了,很严重,我想等他病好了再回去……”
季梅开扣上电话,司马青阳看了一眼他的脸色,“怎么了,是不是小碟出事了?”
“没有”季梅开口气平淡,但脸色并不还看,“程钰病了,小碟说要留下来照顾他”
“你答应了?”司马青阳不满地皱眉。季梅开侧目,“她只是告诉我,并没有询问我的意见,我答不答应有什么区别吗,他们还没办理正式手续,虽然签了离婚协议书,但法律上讲仍然是夫妻”
“我就猜到这个人没有那么容易对付,他如果不想放开小碟,小碟恐怕很难获得身份上的自由,真是个棘手的人”
“你不也是吗”季梅开很公道的提醒。
程钰虽然闭着眼,但程绿的话一字不漏地听到他的耳朵里,他的眉皱了一下。打完点滴后程钰的精神好了许多,秘书送来了一些稀饭。程钰坐在床上,背后靠着松软的靠枕,微闭着双目,对程绿喂给他的粥不加理会。
“吃点好吗”程绿的脾气快被他磨没了,她的语气不经意中带着些恳求。
程钰扭过脸,虽然生病,但目光仍然锐利逼人,“为什么离婚?”
“先吃完粥我们再谈好吗?”
“不好”
程绿挫败地将勺子放回碗里,咬着唇不说话。
“就是因为我打了你,如果是的话我向你道歉,那天我真的很生气,简直气疯了,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当知道打了你的时候,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以后我不会再做这种事,我保证”
“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我,是我做了出格的事,你说对了,是我背叛了你,那天晚上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如果你知道的话是不会再要我了,所以还是我先提出离婚比较好”
程钰感觉有人在他脸上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