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想什么?
殷早不太明白。
甚至,不清楚。
方姝与赵之然。
方姒与林远昭、张仪沁二人的关系。
两人的御下能力看得分明。
“来端远之前,我本不想带着瑗光的,可瑗光说我到哪,她都想要跟着。”方姒忽然张了口,她娓娓道来:“她一向乖巧,那样子的话,我怎么都无法拒绝。”
“到了端远,瑗光怕给我惹麻烦,每天被拘在府中,也没有什么怨言。”
“之后我回京,瑗光便说,想要替我好好守着端远,不让那些不轨之人把我努力救治的端远被那些蛀虫侵蚀。”
她忽然笑了起来,笑声悲凉,竟带了几分的哭腔。
“可瑗光守着守着,却把她的人给守没了。”
“殿下……”殷早喃喃念着,她走上前,也不知该怎么安慰这个人。虽有几日的交情,但她们身份始终有些悬殊,她不可能做出抱一下这位三皇女,安抚一下她的行为。
“殿下莫要太过难过了。”
“人有多面,殿下看到的不过是张小姐要展现给殿下看的那面。”
林远昭一直在护着张仪沁,不曾说过张仪沁的半点坏话,倒也不是不曾。只是相比起张仪沁那满口皆是林远昭的错来,林远昭倒是极护着她。
正因为如此,她出口的话才让方姒如此的失望。
殷早也不知自己想的是对亦或是错。
这一路走来,方姒是个何等人,她皆看的明白。
一位心善的皇女,为百姓着想,在京中听到的那些关于她的传言,也并非是三人成虎。
如此之人,她手底下的人犯事,便不可能是她的错。
都怨那些人在她面前演得一手好戏。
转眼间,便出了大牢,阳光投入眼中时,还有些刺眼。
方姒双眼微眯,她抬起手遮去了头顶的几分阳光,她转过身,看着身后的殷早,道:“我认识瑗光时,瑗光还是个少女,天真烂漫,虽总会做些出格之事,但也无伤大雅。瑗光虽有些骄纵但也识大体,这几年跟在我身边,底下的人因着我的关系便对瑗光多加照拂了些。想来若不是因我的关系,她也不会变得如今这样。”
她这般把错揽自己身上,殷早也不知该怎么劝解她,脑中想过许多的话,想来都只是中看不用的。若许多事情,只需说上那么几句,便能解决的话,这个世界上也不会生出那么多的矛盾来。
“殿下,错的并不是您。错的是张小姐,她不该因着您的宠爱便肆意妄为,枉顾法纪。”殷早话一顿,她又道:“您并未有错,您错的是,未能看清张仪沁在您面前始终戴着的是一张掩饰自己的乖巧面具。”
方姒苦笑着摇摇头。
“终是本宫对不起她。”
五日后,林远昭与张仪沁被处斩。
端远知府暂由师爷接任,过几日新任知府才会上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