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姝——!”
她压不住。
压不住心底那翻滚的怒意与恨意。
叶轻言站了起来,她走了一步,两步,到了方姒面前,“若三皇姐今日到此便是为了给静瑶盖这如此滑稽的罪的话……”
“方姝,你我皆知端远一事,到底是因何缘故。那赵浣鱼肉百姓,欺女霸男,京中所派去赈灾的银子也敢贪污半数。你若是有半分良心,便该知——”
如此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人倒真身心投入其中,可另一人从始至终都未曾露出过别样表情。叶轻言笑了起来,低低沉沉的,也不知是恼是喜,她只笑着,便让人心生冷意。
“方姒,那是我的狗。”
京中人都知,四皇女方静瑶备受皇帝宠爱,得她几分喜,也能从皇帝那里讨着些好。
方姒顿时便怒了,她抬起手气愤地指着方姝,“方姝,若父皇恩宠不在,你今日可还能说出此番话来?”
被她用手所指之人,只是笑了笑,拨开了她的手指。叶轻言俯身,在方姒耳边道:“方姒,你可真幼稚。”
那般嘲讽的言语宛如利刃,句句刺入她心。
“本宫今日站在你面前,你却同本宫说那些可笑之事。”
方姒是被气走的,她向来与方姝不和,每每在一块不到一炷香时间,便总要争吵上一二。幼时方姝虽受宠,但也从未如现在这般惹人生厌。
方姒也不知自己今日上门,为寻那她早已心知肚明的答案又是何意,或许是盼着这个得宠的妹妹能有几分的良知。
看着方姒离去,侍女走上前,送上一暖手炉放入叶轻言手中,她漫不经心地跟叶轻言说道:“今日三殿下来势汹汹,奴婢原以为她是有备而来,倒不曾想只是如此。”
“方姒也只能如此了。”
侍女柔柔一笑,又道:“十三皇子不久前派人来信,秋猎时,恐不安。”
“本宫许久未见之然了。”
“喏。”
方姒今日并非是只身来往,只是随侍都被留在了府外。虽然皇帝给方姝下了禁足令,也未曾禁止他人来探望,但府外的守卫却不允许他人随意出入。
她一出来,常伴于她的身侧的侍女沈听便迎了上来,她一脸担忧地扶住了方姒的手。
黑色的伞遮去了头顶的雨,但这一路走来,她身上早已被雨水浸湿了许多。
“殿下今日又是何必呢?四殿下对待殿下您都可狠下心肠,何况是琼湫她们。您还是快些随奴婢回府吧,若是着凉了可不好。”
方姒苦笑道:“本宫只是恨,她为何能够枉顾无辜百姓之命,只为了陷害我。”
“殿下,马上便是秋猎,您若是因此病下了,恐怕更加是如四殿下心意了。”
“父皇明知她的所作所为,还是不愿责罚她半分。”沈听的劝慰方姒并未听进一二,她抓紧了沈听的手,问:“你说,本宫到底有哪点不如她?”
方姒走后三日,殷早才带着远杏回京。
刚到京中,便听到了四皇女被禁足的消息,殷早惊讶了一会儿。路过四皇女府时,还能看到黑翼军守在外面,禁止里面的人出行。
这一次,那位君王分明是对四皇女起了怒意。
就是不知,四皇女到底做了什么,才让这个素来对她恩宠有加的君主对她做了如此判决。
殷早在茶楼里听说书先生说,是因为四皇女谋害三皇女。
三皇女刚回京便入宫面见了皇帝,此次她只身前往端远,在路上遭遇了刺客,幸得贵人所救,方幸免于难。那刺客在追杀她时,留下了证据,便是出自四皇女府的箭矢。
这事殷早是知道的,她遇到方姒那日,方姒确实是被刺客追杀。
只是没想到,会是四皇女下的手。
这种消息,到底是怎么流传出来的?
回了府中,殷早与母亲说了一路上所遇之事,便被母亲打发去守了一夜的祖祠。
等到第二日一早,她又被母亲宣了去,被母亲狠狠说教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