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不禁想了许多,一回过神,方姒真挚的笑容落入了眼中,殷早愣神与她对视。
“谨安,我很高兴。”
“嗯?”
方姒说:“你选了我而不是方姝。”
这话有些奇怪,殷早觉得奇怪,可是又不知道哪里奇怪,可是只是她觉得奇怪。她有些坐不住了,当下慌张了起来,殷早硬着头皮喊着:“殿,殿下?”
她这头觉得不对劲,方姒却没有觉察,或许是她自己奇怪了些,才会觉得奇怪,人家方姒可没有半点奇怪的模样。殷早有些不好意思,转眼听到方姒自嘲的话,心中更加难受了几分。
“从小父皇喜欢的便只有静瑶,我们这么些个皇女与皇子,父皇全都看不上眼,哪怕那个小小的静瑶,乖巧的静瑶长成了今天的这个模样,父皇依旧没有厌弃过。若是变作了我们,若是那个谋人性命的静瑶是我们中的任何一个,父皇都不会有任何的优待。”
“……静瑶她。”方姒张了张嘴,忽然之间便什么都说不出来,可她眸中的那些悲切殷早看的一清二楚。
皇帝偏心四皇女,身为他其他的子女,心有不甘那是肯定的吧。普通人家还会有偏心的父母,可他们至少还能说还能哭,在皇室呢,他们什么都不能,因为皇帝的意志,是天。
是无法违逆的天,人是不能去要求天围着自己转的。
这种事情,要怎么安慰呢?
殷早想了又想,没等她想出个子丑寅卯来,方姒已从刚刚的失态中恢复了过来,“今日之事,我已有准备,谨安莫方。”
殷早迅速回过神来,她急忙问:“殿下此话是何意?”
只见方姒笑了笑,下一秒殷早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握住,她愣了下,抬头去看方姒,方姒一脸认真地对着她说着:“谨安换我一声静琉即可,殿下二字太过生疏了。”
殷早眨了眨眼,在她的注视之下,点了点头。方姒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道:“谨安如此待我,我自当不能欺瞒谨安。”
可那只手,始终都不曾放开。
殷早有些在意,注意力又被方姒的话勾去了大半,一时之间也忘了这茬。
“静瑶她能耐虽大,可终究是不得人心。”
这是,什么意思?
“她今日欲行何事,我已有准备,想来不日我便能从这囚笼之中出去了。到时……我一定堂堂正正以我之名邀谨安入府一叙,还请谨安莫要拒了我。”
说到这,殷早有些尴尬,她不免问:“殿下知道了?”
方姒笑得无奈,她道:“父皇下的旨意,若是没有他的指令,哪有人能够轻易进来,也就只有静瑶才能无视这等禁令。”
“有时候我还真羡慕静瑶,能得父皇如此宠爱,可偏偏静瑶一点都不珍惜,任性妄为,嚣张跋扈……”
方姒自艾自怜的话让殷早皱起了眉,她可不觉得方姝那个人有什么好羡慕,就算是要羡慕,也要羡慕一个正常的人,这世界的人很多,有幸福的,有不幸的,有脑子不好的,也有脑子好的。
方姝被宠爱着固然是让人羡慕的,可方姝真的值得别人去羡慕吗?
殷早想了很多,在尚仪处见着的方姝,私底下撞见的方姝,那个笑容从不达眼底的方姝,那个捏着她的脖子对她恶意满满的方姝,那么多个方姝冒了出来。
殷早不觉得她好,也不觉得方姒需要去羡慕她。
她严肃着说:“殿下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