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武效军和邵英英回到学校,一走进武效军宿舍就向赵小舟、刘有才等人发从家里带的花生。正当大家兴致勃勃的品尝之时,从外面走来一人,笑呵呵地说,“呦呦呦,你们宿舍真是好热闹啊!”
几人定睛一看,来者正是白玲燕,一下子愣了起来。白玲燕信手拿起一粒花生剥开放在嘴里,双眼盯着邵英英,阴阳怪气的道,“英子,这是从你家带的吧,味道真不错,好手艺。你对效军真好,回家也不忘带着他,好让人羡慕哦!”
武效军和白玲燕、邵英英的关系几个室友是看不明白,理不清楚,稀里糊涂的,从来没有见过三人同时照面。听着白玲燕不阴不阳的话,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唯恐哪一句说的不恰当,激怒了三人,全收敛了笑容,垭口不言。
邵英英看白玲燕表情极其不爽,知道她是来找武效军,很是尴尬,羞涩地低下头。
武效军一下子心里凉了半截,暗道,白玲燕啊白玲燕,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出现,让邵英英心里咋想。本来咱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可不愿看到你们之间再出现不愉快。忙笑问道,“玲燕,有什么事么?”
白玲燕故意奚落道,“没什么,到别的宿舍看一个从外地来的老同学,看你们宿舍开着门,过来看看热闹。效军,隐藏的很深啊,太有先见之明了,未雨绸缪,狡兔三窟,眼光独到,这么快就把备胎用上,真让人大开眼界!”
武效军刚要开口说些什么,白玲燕像没事人一样,根本不予理会,依然很干脆地说,“你们聊,不打扰你们了!”说着冲武效军递个轻蔑的眼神,迅速离开。
赵小舟和刘有才不明白白玲燕话中之意,一个个目瞪口呆,室内气氛顿时凝滞了起来。
邵英英感觉白玲燕是在有意取笑自己和武效军,一时愧恨难言,满面通红,狠狠瞪了武效军一眼,拎着包怅然若失的匆匆向门外走去。
待两人走后,刘有才嬉皮笑脸地道,“效军,你小子真不简单,身后美女如云,净交桃花运,哥们可没你有福气,想女朋友都快疯了。哎,你不会搂着罗筱睡觉,心里想着邵英英,看着白玲燕流口水吧!”
武效军此刻十分心烦意乱,哪里有心听他开玩笑,没好气地说,“不要瞎胡扯,呆一边去吧!”说着把手中的花生袋“啪”的往床上一扔,扭头出了宿舍。
赵小舟见刘有才吃了个闭门羹,幸灾乐祸地说,“你小子开玩笑也不看时候,这下不能了吧!”
刘有才不以为然地说,“室头,效军可不是不识逗的人,今天一见白玲燕却有点反常,好像有啥亏欠似的。再说,邵英英的表情很难看,你说他们三人到底是啥关系?”
赵小舟淡淡地一笑,“啥关系,简单得很,和邵英英是未来的姐夫哥与小姨子关系,和白玲燕是好友关系。”
刘有才笑道,“等于白说,我看没这么简单。你没发现这么长时间效军一直心事重重的,几乎没见他有过笑色,既没见效军去象州,罗筱也从没来过,他和白玲燕走的又很近,刚才白玲燕说这么快用上了备胎,凭我的直觉肯定是他和罗筱闹掰了。”
赵小舟嘿嘿笑道,“你这家伙分析的头头是道,但没有一点是往好处想,照你的说法,效军在追白玲燕,那邵英英是效军启用的备胎是咋回事,效军总不至于脚踏两只船,同时和两个女生谈恋爱吧!依我看,他们现在啥事都没有,你就别胡琢磨了!”
刘有才觉得赵小舟说的有道理,叹口气道,“咱这武生活隐藏的是越来越深,确实让人看不透了。”
武效军下了楼,突然感到有些茫然,自己下来是干什么的,要向谁解释什么吗,没有这个必要。要躲避赵小舟和刘有才吗,更没有说不清楚的地方。想到此,他便停住脚步,在楼下低头来回走着。
“效军,一个人魂不守舍的在干什么呢?”
武效军听到路建民喊自己,赶忙抬起头,见他出了楼梯正朝自己走来,笑问道,“没什么,随便走走,要出去啊?”
路建民轻松的说,“这段时间科室里病人少,没啥事,感觉很没意思,随便到外面转转。你要是没事,一块出去吧,正好和我做个伴。”
武效军顺口接道,“好啊,有很长时间没在一起闲聊了,走,去哪里?”
路建民想了想说,“附近也没有啥可去的地方,干脆咱俩到古风路上找个小店小酌两杯怎样?”
武效军笑笑说,“我看行!”
两人左瞅右看,走进一家好再来菜馆,在靠窗处捡了个位子坐下,随便要了几个小菜和一瓶元真大曲。
路建民开着酒瓶颇有感慨地说,“唉,好长时间没尝过酒味,心里挺痒痒的。”
武效军笑道,“我对酒精有些过敏,对酒这玩意从来没有什么概念,不过偶尔喝上两口也能活血化瘀。”
路建民给武效军倒了满满一杯,然后自己倒了一杯,随手端了起来,“效军,这些年在全班同学之中,我最佩服的就是你,咱俩合作共事特别开心愉快,你这个伙计我算没白交,来,咱哥俩痛痛快快的干一杯!”
武效军也来了兴致,举起酒杯爽快地说,“彼此彼此,干!”
两人一口干完,放下酒杯,拿起筷子吃了几口菜,路建民问道,“这段时间你在忙什么呢?怎么老是见不到你的人影?”
武效军喝了一口酒,哈口气道,“前段时间先是忙着给科室江主任审书稿,后来又替她处理书,净干些不着调的事,可把我给折腾坏了。好不容易消停几天,我父亲又从家里来看我,本来这是好事,可是更让人心里难受!真是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啊!”
说到此,武效军又一仰脖满满喝了一杯,把杯子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我家里的哥太不像话了,三天两头找老爷子的麻烦,给我添堵,害的老爷子掉了几斤肉,差点丢了命,你说都是些啥人啊!”
路建民说,“效军,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你不要过于激动,无论什么事总会有解决的办法。我家何不是如此,为了一片宅基地,我二叔也是经常和我父亲闹矛盾,见怪不怪很正常。做好咱们自己该干的事就行了,其他的就顺其自然吧!”
武效军说,“建民,说句实在话,将来要是在平西能够有点门路,打死我也不会再回到生我养我的伤心地,更不愿和那帮六亲不认,猪狗不如的畜生共事。”
路建民说,“你起码社会关系比我要强得多,将来不愁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对我来说,无论在哪里都要靠自己,没人能帮得上忙。”
武效军一听来了火,骂骂咧咧地说,“放屁,我那帮亲戚一个比一个势利眼,一个比一个滑头,对自己有利的事争着上,没利的像躲瘟神一样躲得远远的,唯恐沾到自己身上,我简直恨透了他们。”
路建民说,“再有一年多的时间我们就要毕业了,直接面临着工作的问题,我们不得不早作打算。也许你和全班学生都不理解,我为什么要和向美丽谈恋爱,说句心里话我是有私心的,一个目的就是将来在平西发展。她爸毕竟是学校里的中层干部,见多识广,有一定的人脉关系,将来也许会派上用场。退一步说,即使找工作他帮不上忙,将来两人结了婚,总有一个靠头,要比无依无靠单打独斗好得多。我也知道我和向美丽有些不合适,谁让咱们是农家子弟呢,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不攀附高枝又能怎样!”路建民说到此感到内心充满无限的无奈,连喝三杯,接着继续道,“兄弟,据我对你家里情况的了解,我劝你还是要好好考虑一下,能留在平西最好,实在不行再考虑回去。我更希望咱哥俩继续合作,由同学变战友,由战友变同事,一直走下去。”
武效军端起酒杯和路建民碰了一下,一口喝干道,“不瞒你说,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还真是有些举棋不定,听你这么一说,我是豁然开朗,下定决心一切都围绕留平西的目标去做。不过,有一点我可没有你和向美丽那么幸运,至今还没有真正能够携手并肩的女朋友作伴。”
路建民吃惊地说,“开什么玩笑,你是喝多了在说胡话吧,你不是一直在和邵英英同母异父的姐姐谈恋爱吗,怎能说没有呢?”
武效军也确实喝得不少,话自然多了起来,压抑在心中烦恼和苦闷,一直隐藏的秘密往事,从秦梅香、邵英英、冯薇薇、白玲燕到罗筱,从家庭到学校前前后后发生的一系列事,像倒豆子般一股脑儿全抖搂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