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她怎会为了何音的事生气吃醋?
她的爱是那么的纯粹,所以她承受不了自己只是替身,才会选择用那么激烈的方式离开他。
符凛微微叹气。这只是他的个人臆测,没有任何根据,可他就是不由自主地如此想,即使医生已跟他表示,他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但他还是待在医院,因为这是他唯一可以见到她的方法。
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他迅速地放下文件,一气呵成地躺下,拉好被子,门扉在下一秒钟开启了。
小心翼翼地打开门,海岚蹑手蹑脚地步进室内。
她应该当面跟他道歉,可在她不问原由地伤害他之后,她哪有资格得到他的原谅?
然而她想见他,哪怕只有一眼也好,她希望将他的脸庞深深地烙在心底。
只要他一天还没有出院,她便会偷偷地前来探望。
都是她自找的,她心中对此清楚得很,是她的自以为是伤害了彼此。她缓缓地坐在床畔的椅子上,视线落在一旁散乱的文件上。
他怎么不好好休息?明明伤势那么的严重,现在有什么事比好好休养更为重要?她心痛地想。
凝视着他的睡颜,她逸出几不可闻的叹息,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欲轻抚他的脸,可就在指尖要碰上他的瞬间,她顿住了。
如今,她还有什么立场碰触他?
「为什么停下来?」符凛蓦地睁开眼,双眸一下子对上她的,薄唇微启,轻声地询问。
「啊!」海岚吓到了,下意识站起来,想自他眼前逃走。
但是一股拉力拽住了她,她随即跌入他的怀中,鼻端缭绕着他混合了消毒药水跟沐浴乳的气味,他温热的吐纳在颊畔吹拂。
「对、对不起!」她心急地想起身,可是腰背上明显的压力让她动弹不得,「符凛?」
「为什么?」他在她耳际呢喃。
「咦?」他的声音窜进耳窝,揪住了心脏,她愕然地看向他,他瞳心中炽热的光芒令她不由得浑身颤抖。
「别……」她逸出抗拒,因为他的薄唇轻触她的耳垂,强烈的电流在她的体内乱窜。
「你都知道事情的始末了,对不对?」他一边说,一边吮上她雪白圆润的耳垂,「难道你不觉得你欠我些什么?」
「我……啊……」她想开口说话,然而所有的感官都集中于耳壳,脑袋一时间未能运转。
她身上甜美的气息刺激着符凛,情欲一下子被点燃了,环于腰间的手开始不安分的游走,指尖熟练地撩起她的上衣。
一阵凉意自脊髓深处涌向四肢,海岚双眸睁大,双手开始推挤他的肩头,「不……不要……」
「你爱我。」他舔舐她的耳廓时呢喃。
「呃?」心脏倏地收缩至一个极致的地步,他突如其来的宣称让她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响应,只能两手绞缠着他的衣袖。
「那一刻你为我哭了,对不对?」他稍微松开手,然后坐了起来,即使如此,她还是稳妥地被圈于身前,「还是你想说,那只是内疚的泪水吗?」
受伤倒下的那一刻,意识纵然慢慢地飞离身体,但他还是感觉到滴在颊间的热液。
一切都在顷刻间发生,愕然地与他面对面,视线完全地连接在一起,她连收藏思绪的时间也没有,心底最隐秘的角落全都在他的注视下表露无遗。
「我一直都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娶我,明明对你的事业毫无帮助,甚至有可能拖累你,为什么你可以这般的不惜一切?最初我认定自己可以跟你保持距离,当个人偶般的妻子,但你却会为我制造惊喜,我们明明没有任何交谈,你竟能知晓我的喜好,你那些模棱两可的示好总令我的心评然地跳个不停,然而,我可以相信吗?我是很想管好自己的心,但我偏偏做不到,我真的喜欢上你,我以为我们可以一世一生,可是在这个时候,我终于知道你娶我的原因了,因为你爱着别人,却得不到对方,于是你退而求其次,娶我只因为我跟对方有着相似的容貌……」
纵然这都是她擅自认定的事实,可是她还是为此心痛得只想跟他划清界线。
「我受不了和你这样过一辈子,我不要我深爱的男人心中有着别人的身影,我可以接受你不爱我,却承受不了你只是借着我去想念别人,我不要这样的婚姻!我以为只要离开了你,我就可以得到自由,可是……我根本没法子走远,我不想和你分开……」她以为自己可以走得很潇洒,但到头来,她发现自己早已被他套牢了。
所以,她的心情才会因为他的,举一动有所起伏,才会因为看见他跟何音在,起的情景而饱受椎心之痛。
即使被谭烈权抓住,她也压根儿不相信他会前来救她。
可是当他在她身陷危险时,出现在眼前,她的心瞬间充满了难以置信,而他为了她,受伤倒下的画面,反复地在眼前回放,对他的爱情抱有的怀疑已完全烟消云散。
他是那么的深爱她,不是因为她长得像何音,而是因为她。
之后,她从何音的口中得知真相,他笨拙的爱情让她难过不已,但最教她心痛的是她多次不问原由地伤害了他,甚至亲手毁了他们的婚姻。
现在,她哪敢向他要求重新开始?
她甚至连得到他原谅的自信也没有。
「怎会不是你的?」符凛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