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说起话来,程平乐就没有那么害怕了,而是有些没心没肺的说到,“我这不是怕蛇嘛,咱们背靠山脚,听我大哥说,朔方这千里群山中,有一座蛇山,只是不知道具体方位,那蛇不就是晚上行动的嘛。”
沈时宜打断,“这个时候就别说蛇了,想想就害怕。”
程平乐说蛇时,沈时宜总觉得身后的两座山上有蛇悄无声息的滑了下来,风声都仿佛变成了蛇滑动的声音。
三人噤声,很快,面前传来动静,似乎是脚步声,只是天色太暗,众人瞪着眼睛看向前面,都看不到人影。
“是四殿下回来了吗?”
小金有些颤抖的声音响起。
“应该是吧!”
沈时宜心口颤动,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这声音不是人的脚步声,又切切实实是脚步声。
沈时宜将随身携带的匕首取出来。
黑暗会放大人们的恐惧,平时大大咧咧的三个人,此时已经抱着缩成一团,张大眼睛看向前方。
“呜呜呜~”
突然一阵嘶吼声传来,沈时宜瞪大眼睛,“啊—”的一声,拿着匕首扑上去,一种刺进,温热的血浸在手上的触觉,让沈时宜回过神,停止尖叫。
“时宜!”
“时宜!”
两个方向都有声音响起。
程平乐担心的喊着“时宜”,从山角出来,身后,秦瞻也终于带着柴火回来,火把燃烧起来,终于重见光明。只见沈时宜手下,一个兔子被从脖子处插入匕首,已经早就咽气了,沈时宜手上是血,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我还以为是狼…”
看着程平乐和秦瞻的目光,沈时宜喃喃自语到,“我还说呢,怎么这么容易就干掉了,原来是兔子。”
程平乐跑过来抱住沈时宜,“刚才风声撕扯,还有脚步声,我也以为是狼,吓得都不敢动。时宜,你太了不起了,竟敢冲出去保护我们。”
沈时宜手上有血,不方便拉开程平乐,只好安慰,“没事儿了,这刚好有兔子,不知道,能不能烤了吃。”
听沈时宜这会儿还想着吃,程平乐这才破涕为笑。
“我知道哪里有水,咱们一起去吧。表哥,你这次不能自己去了,把我们留下,刚才,差点儿把我们吓死。”
秦瞻其实出去捡柴不过两刻钟,没想到回来就见到沈时宜手上鲜血,杀了一只兔子。秦瞻也悄悄松了口气,幸好是兔子。
正后怕的秦瞻听到程平乐这么说,自然答应,可不敢再让几人单独呆着了。
几人乘着浓重的夜色,举着火把,没有了白日的拘束,有程平乐带头,有说有笑,比白日里的疏离中更多了一丝随意的亲近。
…
好在,只两个多时辰的忙碌,官道就被清开,众人重新上路。到了驿站,已经是深夜,沈时宜跟着众人翻身下马,只觉得自己的腿都已经没了知觉。
“贵人们里边请,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驿丞带着驿卒们迎上来,客气到。
即使不知道众人身份,只这批人黑压压的护卫,就让驿丞明白,这是大人物莅临了。
“先去吃饭,吃完饭再回房休息。”
秦瞻这么吩咐,众人都跟着应诺。沈时宜也庆幸,幸好是这样。她如今已经到极限了,若是先回房,她恐怕就离不开房间了。
就着驿站准备的白面馍馍,还有大块肉,沈时宜狠狠地吃了许多。她累了一天,手脚都酸硬的仿佛不是自己的了,若是肚子再不填的满满的,她会觉得自己太可怜了。
好在第一天赶路,大家都有些疲累,饭桌上,无人寒暄,众人只匆匆吃了饭,便准备回房休息。
程小姐大概也是第一次骑马赶路,被丫鬟搀着回房,沈时宜挺着腰,僵着腿往自己房间里走,却不妨,有双手架住了她一只胳膊。
“不…”
沈时宜下意识的拒绝还没有开口,秦瞻的话先说了出来,“走吧,我送你回房间。”
这种身体疲累的时候,沈时宜也没什么精力跟人家推搡退让,便靠着秦瞻的一边儿支撑力往回走。
没人搀着的时候,沈时宜觉得自己也能行。有人帮一把,沈时宜又觉得,也许自己也该找个贴身伺候的,虽然有时候会觉得麻烦,但是关键时候用起来,真香啊。
“这药你洒到热水里,在泡上一刻钟,可以消解一些身体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