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这么多年,有过争吵,什么狠话都讲过,但苏明涛还是第一次这么说萧成双。
萧成双什么性子,直接喊道:“你说我虚荣,我怎么虚荣了,我是想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吗?是花了你的钱吗?我自己挣钱自己买,让你买了吗?!你要翻新老宅我也不拦着,凭什么你拦着我,你要是想手里存点钱你就把你的钱存着,而不是让我别买我的房!
我虚荣跟你住这破地方20来年,你当老师这么高贵!你就是个穷教书的,这些年给家里拿了多少钱,你当老师在学校教书的时候,家里的地是谁种的谁收的,你父母年纪大你舍不得,我一个人在田间地头晒的皮都脱了,火辣辣的疼,我弟弟心疼我过来帮我干农活,我说过什么了,怀孕大肚子的不也是我下地锄草,我那一样少干了!我虚荣!你说我虚荣,苏明涛,你真不是个东西!”萧成双气的身体都控制不住的颤抖。
苏明涛说完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狠,尤其妻子说的话也让他想起来妻子并不是那种甩手掌柜,家里的事情,里里外外哪一样不需要老婆干,家务活,地里的庄稼,孩子和自己的父母,她刀子嘴,但活也不少干。
苏明涛伸手打自己一巴掌,立即说:“刚刚是我过分了,那话也是气话,并不是真的那样想你,我只是不想你攒了点钱就把它全拿出来用掉,谁知道以后用钱的地方多不多,万一都拿来买房子,到时候可怎么办?我该打!”说着又要打自己的嘴巴表达悔意。
萧成双并没有心疼,听到他的话道:“我是买了房就不赚钱了吗,店铺开的好好的,不比你当老师赚得多,买了房子又不是没有营生了,家里只会越来越好,并不会因为买了房子就走下坡路,不管你翻不翻新老宅,我都要和我弟媳妇一块在县城买房,以后儿子和闺女在城里也就有住的地方,不用跟我们一起睡在这瓦片房里!”说完扭头去里面的床上躺着,不想再说其他的。
夫妻俩吵架的时间很短,并没有让孩子和苏明涛的父母发现,晚上萧成双没吃饭,也只是找了个借口先睡下了。
苏明涛拗不过妻子,夜里再一次说好话。
“好了,是我错了,那我就先不翻新家里的老房,你想买就买吧,你说的对,买了房子,孩子在城里也有个住的地方,家里的老房子的翻新钱我再攒一攒,其实我也没那么着急,真的只是想你手里存点钱,咱们以后家里需要用钱也能救救急,并不是想拿你的钱去翻新老房子,你就别跟我生气了,是我不对,你这些年比我辛苦,我都看在眼里,白天那些话是我猪油蒙了心,为了气你才乱讲的,我自己也气急了才那样。”这中间萧成双一直没说话,苏明涛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说完后悄悄伸手去拉妻子的手,看到她没甩开,心里慢慢放下心。
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合,苏明涛不再反对萧成双买房,她便没有那么火大,此事也就翻篇了。
这年头买房子其实没有那么复杂的流程,说通了丈夫后,年后萧成双就让弟弟帮自己也物色他新房子附近有没有什么独栋民房,比起现在开始时兴的单元房,萧成双并不感兴趣,她还是认为独栋民房住着更自在。
年后萧槿通过家里安装的电话和哥哥沟通后知道二姐要在县城买房,心里松口气,最起码姐姐手里的钱不会变成废纸了。
至于其他问题,萧槿暂时不打算关心,因为她回到北京后,开始准备写自己的第三本小说。
这本小说不同于前两本那么梦幻,没有什么巧妙吸引人的梗,写的是另外一种风格。
她原本是打算延续前两本的题材,继续写一些让人看了觉得爱情很美好,可是看看身边人婚姻状态的一地鸡毛,以及自己在后现代所看到的所谓爱情,一时有些腻了,尤其她现在也渐渐有了一些野心,并不想只局限于写小情小爱。
刚来到这个年代拿起笔时,她求的是温饱,想要写大众喜欢看的来赚稿费贴补家用,但现在她手头宽裕,心里便没有那种只是为了迎合市场迎合观众写成熟的商业小说,也想写一写可以启发女性,让女性觉醒意识的小说。
女性就应该搞钱,而不是到了年纪就被家里安排着匆匆结婚,懵懵懂懂地就当了孩子的妈妈。
她的这个念头并不是忽然来的,而是通过前夫的第二任妻子周程程的出走得到的启发,虽然是从周程程身上得到的构思,但并不是要写她的故事,而是从她的经历中,想到了其他千千万万个在农村长大的女孩。
她想要写关于农村女性在闭塞落后的农村发生的故事。
不单单只有一个主人翁,可以是几个女孩从小到大所经历的不同人生。
类似于轻群像,关于重男轻女,关于农村女性的成长、婚恋、事业、不同思想、性格、经历,带来的不同未来。
这样的题材,萧槿并没有什么它写出来一定会过稿,一定会有人看,甚至都做好了会被拒稿,就算过稿,愿意买这种书看的人或许也没多少,但她就是强烈的想要写这么一个题材。
用直接的文字,揭露农村女性的人生。人物是虚构的,但写出来的经历并不一定是虚幻的,它或许正在发生中,有人也正在经历中。
她构思的第三本小说出发点很简单,有更多女性能够意识到独立意识,构建出自己的独立思想,成为独立自主的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