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电话安排,然后出了门,沈如湘站在顾笙病房外,“可是她现在刚刚动完手术,万一伤口裂开感染……”
“我有分寸!”
傅衍低声说道。
沈如湘也不敢拦着,毕竟人家母亲走了,这时候要是拦着,将来人家怨她怎么办?
好在阑尾炎不算什么大手术,沈如湘点点头,“那你照顾好她!”
傅衍没再说话,沈如湘沉吟一声,轻轻地抚了下儿子的手臂,然后走人。
徐珍珍站在旁边看着,沈如湘走后她又低了头。
“你一起去吧!”
傅衍进去之前对她说道。
徐珍珍点点头,她责无旁贷!
雪停了,但还是罩满了灰白的薄云,傅衍给顾笙换了衣服,然后抱着她在从楼顶上了私人飞机。
徐珍珍跟在后面,给她铺了床,但是顾笙自始至终却都没有说一句话了!
她是一定要去看辛幸最后一眼的,但是辛幸已经走了!
她只要想到那个女人已经走了,就觉得好像自己的心也被牵着走了。
她们母女这一辈子都没有像是那种很亲密的母女过,但是她却觉得她们母女的感情更为浓烈。
一切其实早就该有预料,辛幸病了那么多年。
可是,当傅衍说出陪她去美国的那一刻,她却还是觉得,自己好像也跟着死了一样。
她宁愿就跟着辛幸走了!
或者在卓明跟顾云想要害死她的时候她就死了,就不必像是今天这样,看着死掉的人。
顾笙只要一想到辛幸躺在床上不能动的样子就会觉得撕心裂肺的疼痛,辛幸在她心里有多么冷酷,就有多么伟岸,那么高大的,伟岸的女人,躺在床上……
顾笙实在是不能想下去,脑子里却又总想着辛幸躺在床上不能动的样子,眼泪不知道多少回干了又接着湿了,一阵阵的,直到到达美国。
早已经停止了抽泣。
当她见到了辛幸的那一刻,她被傅衍搀扶着,因为伤口的关系,她甚至一用力喘气都会疼痛,但是她还是渐渐地站直了。
因为她不想让辛幸知道她像个没用的爱哭鬼。
突然,就只是干巴巴的流眼泪,滚烫滚烫的,似乎随时都有烫伤皮肤的危险。
辛幸被安葬在美国,下葬的那天顾笙已经不怎么流泪了,并且能稳重的感谢来送辛幸最后一程的人们。
大家都是一身黑色的衣裳套在外面,这场葬礼简单却又庄重。
傅衍自始至终都陪在她身边,因为她刚刚手术过,所以傅衍时刻都要注意她的情况,能替她做的尽量替她做。
徐珍珍则是担任了保姆的职务,直到葬礼结束后回到辛幸的别墅。
顾笙已经很多年没有来过这里,怎么想的到再来这里的时候,她那个狠心的母亲已经离开了。
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当年的物件都还原模原样的在原来的老位置。
顾笙这才发现,原来辛幸是个恋旧的人!
只是为什么,她们不曾好好地,简简单单的坐下来一起吃顿饭,喝口茶?
为什么那么多年里,她总那么执拗的认为辛幸脾气太臭,总是叛逆的要死!
原来!自己是个叛逆的小孩!
世界好像要沦陷!
顾笙情不自禁的陷在自己的童年回忆里,那个倔强的小女孩跟那个压抑的成年女性之间的较量。
——
一个月后!
冬去春来,崭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