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小与大武一晚没睡,连夜将药制了出来,她疾步上楼,刚好遇到小伙计端着药盘要进房门,她点头朝小伙计示意,未曾多想,直接推门而入,快速走到了病人床边。
病人闭眼休息,面色红润,似已经恢复如初。安小小心头一冷,站在床边不言不语。
“喝药咯。”小伙计拿着药盘边走边吆喝病人起床,他朝安小小道:“姑奶奶可真是神医。昨晚半夜他就清醒了过来,上一碗还是他自己喝下去的,感觉最后再喝完这次,就彻底恢复过来了。”
“哎,别睡了,起来了。”小伙计把药碗拿在手上,转头见人还没起,又不耐地大声叫了几句。
“别喊了。”安小小负手站在旁边,低头看向床上的人,神色晦暗不明,“你去探探他的鼻息。”
小伙计刚开始不明所以,等视线挪到病人身上时,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面色突然发白,他颤抖着伸出手,将手指放到了病人鼻子下面。
忽听“哐啷”一声,瓷碗应声而裂,汤汁溅满一地,小伙计腿软地倒向一旁,满脸惨白。
“没,没,没气了。”
安小小伸手将小伙计扯了起来,淡声出道:“此事不要声张,你先告知村长,下步如何让村长定夺。”
小伙计撑起发软的身子点头,迅速向门外跑去,他迟疑片刻,转头一看,只见安小小仍负手站立在病人床边,低头垂眉,不知在沉思什么。
村长听了小伙计的话惊骇不已,连忙搀住小伙计来到馆内。安小小依旧站在床边,见到他来,主动让出位置。
一张青白交加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村长只觉脑袋一阵发晕,堪堪扶住小伙计才不让自己倒下,他颤声道:“死了?”
安小小没有出声,垂眸不语。
“这。”村长闭上眼睛,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开口道:“这只能报官了。”
稻香村平静生活了十几年,今遭算是头回死了人,还死得是外乡人,这回怕是善了了。
“一旦报官,县令必会派人来查,到时候这事”村长话说得隐晦,安小小一下便知,她直言道:“既是在我医馆出的事,那就是我的责任,村长你尽管报官,有什么事我来处理。“
“都闹到县里了,你能怎么处理!”村长气得只摇头,但现在只能选择报官,他从胸前掏出村印,亲手写下一份书信,交由小伙计将他送出。
村里发生命案乃是大事,县里衙役快马加鞭,竟不到半日就抵达了医馆。两个衙役身着官府,踏马而来,一入村里就引起了各家各户的注意,正在务农的三憨正巧看见了这个场景,互相对视一眼,扔掉农具拔腿就向医馆跑去。
“就是这人?”衙役拿出马鞭怼了一下病人身体,他粗声粗气道:“把药方呈上来。”
安小小一言不发,衙役说什么便做什么,直到其中一人抽出刀,要将病人衣服划开。她上前一步抬手挡在病人面前皱眉道:“官爷,这样可不好吧。这刀剑无眼,万一伤到身体,破坏了证据如何是好。”
衙役被驳了面子,心下有些不爽,但见安小小说话在理,也只能勉强点头,收回刀,该用刀鞘去拨病人衣服。
仵作随后才到,他先自己检查了病人身体,又将药方细细研究,嗅了下还未来得及收的瓷碗碎片,点头道:“应该就是意外身亡,我们通知家眷过来领人,你们出点银两给点赔偿,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