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首诗,是他写的,其实,他本可以写别的,可他就是要用这首诗,因为这首诗,叫相思!曾经她为了他而写,如今,换做他写给她!
曾经她对他砰然心动,而今,换做他对她,生死相随。
相思入酒,相思是毒,他李子贤已是病入膏肓,万劫不复。
在他的桃花抱着他的腰哭的声嘶力竭的那一刻,他李子贤就知道了,他的后半生该是为了什么而活着。
她失身了,她怀孕了,她是公主了,可他不在乎,再也不在乎了!
这个世上,要是没有了她,他连心都没有了,那除了她,他还有什么可在乎的?
那一个吻对他是突如其来的,他从来不知道内敛的自己有一天也会这般的疯狂。
她的嘴唇磕到他的嘴上,柔柔软软,清清甜甜,他在那一刻听到了血脉燃烧的声音!
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渴求,什么叫做激情!
他吻了她!深深的,用力的,缠绵悱恻,缱绻风流!
那是一种浑身都被点燃的冲动,如置云端,如痴如醉!
身上是空旷的蓝天,身下是绵绵的白雪,他与她的灵魂,梦幻般的悬浮在空中,游弋纠缠。
他李子贤那颗清心寡欲的心上自此留下了那个女人的味道。
他听到了花开的声音,他嗅到了情爱的美妙,他的心已经燃烧,不灭不休。
那一个吻,天地为证,雪山为凭,桃花永远都不知道,李子贤在那一刻许下了他的誓言,不离不弃,生死相随。
不是不怕他的桃花生气,可是他宁愿她恨他,也不愿意她这般日日对他视而不见!
他李子贤该出手了,他除了功名利禄,第一次那般工于算计的去争取一样东西,因为拉着她的手,听别人叫他们夫妻,真的是幸福的让心都温暖。
远离了昭国,到达了南周,他的桃花才算安全了,可他知道,后面将会有更多的权谋算计在等待着她。
而他的桃花不适合那暗涌如潮的朝堂,不适合坐上那公主的高位,那一次他是真的想带她走。
他从来没觉得自己是这般的不善言辞,寥寥数语便将她激怒至此,他没有应付过女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他第一次对一个人,毫无办法。
可她不愿意,李子贤想,或许他的一次欺瞒便注定了他一世囚刑,她宁愿嫁给她不爱的柳惜言,也不愿意嫁给他。
原来,他的攻势,才刚刚开始,便已是被宣告终结,他败得溃不成军,输的一败涂地。
李子贤看着自己的心爱的女子那般毅然决然的投入别人的怀里,穿上别人的嫁衣,带着属于别人的新婚期许,突然间觉得,自己血肉的一生,一世终结在这火红里。
你不跟我走,那就换我,陪你留下。
无法一生相依,就让我终身相随。
他重入朝堂,步步为营,只为护她周全。
他基业尽毁,散尽家财,只为助她圆满。
总之,他不懂什么叫做成全,只是,他却学会了陪伴。
不管你需不需要,我会一直都在!
鸡鸣破晓,那红光漫天之处渐渐的在那早晨的薄雾中慢慢的蒙上了一层轻纱,李子贤觉得眼角眉梢都有些微凉,他用手轻轻一抚,带着淡淡的水汽跟潮湿,是露水,他想。
或许是露水,有一滴露水,敲好粘在了李子贤的睫毛之上,清透凝珠,随着他长翘的睫毛的轻颤,倏地一下,落了下来,滑过他的脸颊,汇于他的下巴,仿若凝成了一滴泪,落入心口之处,无踪无影。
一阵风出来,晨起的雾霭散去了一些,只是那遥远的府邸却是湿润的越发的不真实。
李子贤伫立良久,终是毅然决然的转过身去,衣袂划出一个弧度,大步走下那楼台去。
有些东西,该开始了!
李子贤亲自坐镇,派南周的大奖庞拓为帅,在大周璎珞公主与驸马柳惜言婚后的第一日,便挥军背上,丝毫不给北周喘息的时间,杀了于华清一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