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长埔的这番话乍听起来似乎只是很平和的在陈述事实,其实也是带着刺的,把秦子扬年少时的恣意妄为归结成秦父的家教无方。又给秦父扣了个不分是非的帽子,秦父也听了出来,所以干脆来了个假装他是空气。刻意想要忽略他的存在,听安长埔说完之后,不对他做任何回应,只是狠狠的瞪了一眼秦若男,咬牙切齿的说:“别以为这样就没事了。下次你再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我照样动手修理你。我看谁能拦得住我!”
“我能。”安长埔倒不介意秦父对自己的无视,不以为杵的在一旁继续插嘴。
秦父的脸涨红的好像猪肝一样,看着安长埔瞪了半天的眼,安长埔依旧一副心平气和的模样。
“小伙子,我想问问,要说我儿子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了,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回家去了?”秦母可能是觉得他们三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连忙在一旁试图岔开话题。
安长埔点点头:“对,秦子扬现在可以离开c市了。”
“想赶我走?我还没打算走呢!”秦父叫板一样的拿眼一瞪秦若男,“我看你都能大义灭亲把自己弟弟抓紧公安局,回头也可以大逆不道的把自己爹妈赶到马路上去!我等着你来赶我,让别人都看看我们家养出了多混蛋的丫头!”
“爸,你别搅合了行不行!你不想回家我还想回家呢!”秦子扬不知道是想替姐姐解围还是真的想离开c市了。
“你爱回去就回去,别管我。”
这一回安长埔没有开口,秦家父母占着秦若男的房子对他而言可不是什么坏事,原本收留秦若男在自己家里暂住的时候就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感觉,眼下再加上刚刚明确了自己的心意,有这样的便利条件更是求之不得。
秦若男也没急没恼,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对秦父说:“你要是愿意继续住,我也无所谓,我可以到别处另外租房,反正这个房子的租金到下个月初就需要再缴了,你喜欢住这里到时候直接跟房东续租就行,你是我爸,房东应该不会介意的。”
说完,她示意安长埔和自己一起离开,走的时候秦母依依不舍的把他们送到楼梯口,就被秦父气急败坏的叫了回去。
“真的打算另外找房子么?”出了门之后,安长埔问秦若男。
秦若男摇摇头,有点无奈的说:“我就是那么一说,其实这个房子的租期还有三个多月才到呢,我爸那个人在钱的问题上不大方,家里也没有富裕到放着自己家房子不住,花钱出来租房子的份上,我告诉他下个月月初房子到期,他估计很快就会回家了。”
事实证明,秦若男对自己父亲的了解还是很透彻的,在他们去和秦家父母面谈过之后仅仅两天,秦子扬就给秦若男打了一通电话来,告诉她,他们已经在回b市的路上了。
就这样,安长埔略有些怅然若失的帮着秦若男收拾东西搬回了她自己家。
又过了些日子,终于有好消息传了回来。就像他们之前的推断一样,阮伟毅果然是贩毒集团中的一份子,也是邵慧艳口中的“软哥”,他不仅是邵慧艳的上线,同时还与其他好几个小毒贩有供货往来。在掌握了充分证据,并且确认时机成熟了之后,缉毒大队负责调查这一宗贩毒案的民警们终于要对阮伟毅实施抓捕了。
在成功的从其家中将阮伟毅抓获之后,重案组的警察们也没有闲着,和刑技人员一起第一时间赶到阮伟毅的家中,对他的家进行了一番细致的勘察。
很快。在阮伟毅的卧室地板上,在化学试剂的反应作用下,一大滩曾经被擦拭刷洗过的血迹轮廓呈现在了众人的眼前。在阮伟毅的衣橱抽屉里发现了一把藏刀,刀刃的形状和宽度都与邵慧艳身上的致命伤十分吻合。
最初,阮伟毅的床上并没有什么发现,直到现场勘察人员把他床上的床垫整个掀了起来,发现在被扣向床板的那一面床垫上。有大量干涸的血迹。
不仅如此,在卫生间浴缸与墙壁之间的夹缝里,警方也找到了一件沾有少量血迹的外套,外套上面有一颗纽扣缺失,参考其余纽扣的花色形状,也与当初发现黑色轿车的时候。在车内找到的那枚纽扣一模一样。
有了曾经被擦拭过的血迹现场,有了沾血的外套,还有床垫上提取下来的血样。法医开始对阮伟毅的血型和dna进行检测,同时在缉毒民警的协助下,安长埔他们也顺利的拿到了阮伟毅的足迹样本。
等了几日,化验结果逐一被送了过来,毫无悬念的。阮伟毅的血型、dna以及足迹都与杀害邵慧艳的凶手相符合,可以从证据上认定。他就是安长埔和秦若男他们调查了这么久,一直想要缉拿归案的杀人真凶。
只是,仅仅有这些证据还不够,他们还需要阮伟毅亲口承认自己的杀人罪行,以及了解阮伟毅杀人弃尸以及栽赃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因为阮伟毅的贩毒活动已经证据确凿,大量携带和贩卖毒品的行为让他难逃法律的惩罚,安长埔从负责毒品案调查的同事那里得知,尽管从阮伟毅的口中得到了很多重要的信息,并且顺藤摸瓜的端掉了c市的一个贩毒集团,但因为阮伟毅从中起到的作用以及经手的毒品数量太大,他还是难逃法律的严惩,甚至可以说,他因为毒品而将受到的刑罚判处,未必会比故意杀人来的轻一点。
或许这个消息对于阮伟毅本人来说,是个不折不扣的坏消息,但是对安长埔他们这一边而言,却是个好消息,因为这样一来,阮伟毅反而比较不容易出于逃避惩罚,避重就轻的心理而进行无谓的抵抗。
安长埔的看法是正确的,当阮伟毅被带到重案组这边的审讯室接受审讯的时候,既没有慌乱,也没有表现的太过于颓唐,他表现的很平静。
这还是秦若男和安长埔第一次与这个面对面的近距离接触,阮伟毅和匡满一样,也是个身材比较高大的人,和匡满不大一样的是,他不是那种结实的肌肉身材,而是一个骨骼比较大,看上去微胖的男人,皮肤比较白净,宽脸盘,单眼皮。
“阮伟毅,把你带过来是想让你把关于邵慧艳的事情交代清楚,希望你不要有所隐瞒。”安长埔打量了阮伟毅一番,对他说。
阮伟毅调整了一下坐姿,把身子靠在椅背上,懒洋洋的冲安长埔一笑:“我还隐瞒什么啊,反正一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放,横竖你们一不可能枪毙我一个来回儿,不是么?”
他倒也说到做到,被问起和邵慧艳的关系,便有问有答的坦白的说了出来。
阮伟毅和邵慧艳认识已经有三四年的时间了,最初只是偶然结识,因为阮伟毅在金钱上对邵慧艳比较大方,邵慧艳便渐渐的开始与他以男女朋友的身份相处起来,虽然两个人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对于阮伟毅而言,比他年轻许多的邵慧艳有着青春少女特有的魅力和活力,这是他在其他地方无法获得的刺激。
随着相处的增多,阮伟毅也渐渐发现邵慧艳的社会交往很广泛,也喜欢经常出入夜店酒吧之类的娱乐场所。身边有大量和她一样的贪玩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