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东君先同东方不败走进一家绸缎庄,那铺子门口早有一个掌柜模样的人并几个伙计候着,眼见他们走近,忙迎出来,笑容满面的道:“公子,夫人,快里面请。”东方不败抬眼望了望店铺上方的匾额,上书“绿玉布庄”。
两人还未坐稳,立刻有伙计奉上香茶。东方不败不常饮茶,更不懂如何分辨茶叶的品种,抬袖略品一口权且润喉,只觉清香扑鼻。再看那茶叶,竟呈淡金色。
桓东君道:“此茶名曰琥珀金茶,又名金灵芝,原产福建。这是两湖一带仿着福建的方法栽种的,味道却不如原产。”
旁边掌柜说道:“福建产的向来只作贡茶,听说茶叶片片分明,如真金那般晃眼,小老儿活了几十年,也不曾有那福份开眼,公子自然识得。”
桓东君道:“这湖南产的琥珀金茶也价比黄金,徐叔此般待客,半日的生意便都砸在这一碗茶水中了。”
徐掌柜忙说:“公子这是哪里话,公子携新夫人登门,小老儿怎敢怠慢,平时即便是一二品的诰命光顾,也只沏一壶雨前。”
说着又命人捧出十几只盒子,打开来看,全是五颜六色的女子衣裳。又有两个绣娘一件件捧出,展开来给东方不败过目。
这些衣裳虽然绣工略输东方不败,但胜在花样新奇,许多都是他不曾见过的。
徐掌柜道:“前日得了公子吩咐,仓促间只做得这几件,绣工粗糙些,请夫人勉强收下。待下月小老儿回谷,定有精工绣制的新品呈上。”
东方不败听闻桓东君早早替他定制了衣裳,心中欢喜,嘴上却只说:“何必如此麻烦,扯几块布料我自己缝制便可。”
那徐掌柜听他如此说,心道夫人眼光甚高,竟然都不多看一眼,还说不如自己缝的,忍不住抹一把冷汗。
桓东君也不知他有缝衣服的喜好,以为这些样式不合他的心意,便要带他去其它店铺瞧瞧,遂想起东方不败的尺码比一般女子大许多,恐怕一时买不到合意的衣裳。
东方不败见桓东君面色犹豫,忙补充说道:“这些也很好看,既然是特别叫人做的,那就都买下吧。”
桓东君连忙命人将衣裳收了,又向徐掌柜道:“烦劳徐叔往牡丹阁走一趟,挑些相配的首饰一并送到芙蓉客栈。”那边自然连声答应。
待两人出了铺子,桓东君回头对长六吩咐道:“下次福建茶园差人送琥珀金茶入京时,顺便给徐叔捎两斤。”
接着两人又逛了好几家铺子。桓东君向东方不败解释说:“这次中秋节没能回家,酒儿心中只怕别扭得紧,须买几样礼物带回去。你若累了,不如上那边酒肆等我。”这桓若酒正是桓东君先前提到的幼弟,东方不败听他如此说,自然愿意陪他一起。
桓东君给弟弟买东西十分爽快。先进翠微书馆,买了四对镇纸,四对端砚,十二只湖笔,作画用的各色颜料两箱。再去隔壁的紫藤阁,买了洞箫一对,瑶琴两张,五十弦锦瑟一对。又去城东的梅记兵器铺,挑了削铁如泥的长短剑各两把。然后转到西市,拍下两匹纯种的雪毛龙马。最后又在路边小摊上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泥人。
东方不败笑问:“你到底有几个弟弟?怎么净买成对的?”
桓东君答道:“一半是给莲迦买的,他是我的……”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想了片刻,才又说:“他是我收养的孩子。此事说来话长,以后再慢慢告诉你。”
东方不败见他眼神游移,目光闪烁,像是另有隐情,大庭广众之下不便开口,也没再追问。
待众人牵着马回到客栈,东方不败抬头看了看上面挂的匾额:芙蓉客栈,匾额角落里还刻了两朵并蒂莲。
桓东君道:“凡是名中带花的铺子,都是落花谷的产业。”
从京城去往姑苏共有两条路。一条路直接往东南方走,路过泰山脚下,直达姑苏。另一条路先往南行至洛阳,再向东行至姑苏。第一条路距离较短,但因落花谷在山东开设的客栈不多,中间有几日要投宿别家客栈。第二条路虽路程较长,沿路都有落花谷的店铺或庄院,正是桓东君平日入京常走的道。原本走第二路十分稳妥,但桓东君归心似箭,实不愿平白耽搁几日,于是选了第一条路。
这一日下午,众人架着马车行至泰安县,在路边一处小酒肆停下歇脚。桓东君身边有个近侍名唤长九的,烧得一手好菜,问酒家的掌柜借了厨房,下厨置了几个小菜,一样样端上桌。长六又从马车里取出随身带的碗筷、酒水等物。桓东君拉开长凳,展开折扇拂去上面的灰尘,同东方不败坐了。按照出门在外的规矩,其余众人也不分主从,都围着一张长桌坐下,慢慢饮酒吃菜。
桓东君拿着筷子上下翻飞,十分勤快的替东方不败夹菜,只差直接喂到他嘴里。东方不败见桓东君自己碗里空空的,又要把菜拨给他。两人情浓意浓,全不把众人放在眼里。长六几个见了,都互相使眼色,拼命忍笑。
隔壁一桌坐了一胖一瘦两个青年人,桌上放了两把大刀,想来也是武林人士。两人正在谈论江湖上新近发生的大事。
那瘦子道:“小弟打从南边过来,一路上倒也碰上了两桩大事。”
那胖子道:“你说的可是福威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