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醺醺的裘二良皮着脸望着婺妃月,浑浊的眼中拌着丝丝淫意。站在他跟前的聿宣则拉着妃月的纤细的胳膊,面上挂着雍容闲适的浅笑,而被他拉着的人儿则皱着某头,杏目圆睁。
恒宇夜暝自刚才彦烽走后就路过此地,自然将此都看在眼里,趾高气昂地走上前去,一袭暗红色锦袍将他衬得俊邪无比。举止投足之间总透着一股不可一世的光晕。
这世上,能压得住他那一身凌人气势的,或许就只有这位聿宣公子了吧。
“聿宣公子,将她卖于我,怎么样?”浑厚的声音有力传来。
声音一出,便引来几人纷纷侧目。
被握住胳膊的手用力扯了扯聿宣的宽袖,妃月嘟起小脸,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聿宣,不时偷瞄着恒宇夜暝。
面上虽是如此,心里却忿忿不平地诅咒着这只腹黑死妖狐。
聿宣优雅回头,面不改色,脸上还是浅浅地笑着,回答道,“恒宇公子,待我问下月儿的意见。”说罢,他便笑着看向婺妃月。
在妃月看来,这个笑容背后倒是别有用意。
只见她眼珠轻轻一转后,脸慢慢垮下来,眼中满是不舍,婺妃月灵活地抽出被聿宣抓着的胳膊,反手抓住了他的袖子,使劲摇头,声音颤颤地道,“公子,不要,月儿不想离开您啊……!”
聿宣对妃月一笑,尔后又把目光转向恒宇夜暝,一脸的为难,“在下一向都尊重侍从的想法。之前月儿一直暗示我她对这位裘兄有好感,所以我便想顺了她的意,将她给予这位裘兄。”转而,他又重新将视线重新落于妃月那张面上一把鼻涕一把泪,而眸中闪着危险光芒的脸上,悠悠开口,语气饱含善解人意的意味,“月儿,难道是我会错意了?”
“月儿在服侍公子的那天开始,就曾暗暗许过,今生今世只跟随公子一人,所以公子不要舍弃月儿啊!”妃月说得是那样的声情并茂,一脸哀楚楚,凄惨惨的模样。
“这样啊。”聿宣皱皱俊眉,颇为为难地看向恒宇夜暝,淡淡启声,“恒宇公子,这个怎么办好呢。”
恒宇夜暝深深地锁住表面上看不出丝毫异
样的婺妃月,双眸中潜藏深意,率性一笑,他开口道,“本公子一向不强人所难,既然妃月姑娘不愿,那就算了吧。”
说话间,目光始终不离婺妃月,他想从她身上捕捉到破绽,哪怕是一丝一毫。
可是,就连一丝一毫,他也没发现。
难道是他认错了?
聿宣暗暗将恒宇夜暝一瞬间的沉思收于眼底,望向扮无辜的婺妃月,黑亮的瞳仁染上了一抹讽色,回头看向恒宇夜暝时又是一脸的温和。
他有礼貌地说道,“在下还有约,恕我不能与恒宇公子一同赏园畅叙。改日聿某一定请恒宇公子一聚。先失陪了。”
恒宇夜暝收回打量妃月的视线,同样礼貌地回答,“聿宣公子请便。”
他与聿宣的关系也只是表面上的礼尚往来,并无深交。
裘二良在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也没有人上前去管他。
慢慢走出恒宇夜暝的视线,婺妃月立刻脱胎换骨,从刚刚小鸟依人的默默跟随者变为现在大摇大摆与聿宣并肩而走的人。
“你到底在心虚什么?”凤目轻轻一扫妃月,聿宣淡淡发问。
婺妃月斜睨一眼他,满不在乎地轻笑一声,“与你何干?”
聿宣似乎看出她并不会回答,于是话锋一转,语调添上了一缕不难辨认的嘲弄,“月儿都深情款款地说今生今世只跟随聿某一人了,怎么会‘与我何干’?”
“我呸,谁让你月儿月儿的叫了?”妃月狠狠看他一眼,表示对这只臭妖狐的深深不满,抬眸间又眉眼弯弯,讥笑道,“放心,我会一直跟随公子,跟随着,追——杀公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