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半蕾见过少巫大人。”我连忙正式与骆巧雨见礼,之前没想到这位小姑娘就是下一任的巫女大人。
“花姐姐,不必客气,你叫我小雨就好了。”少巫对我还礼。
“半蕾不敢!”我哪敢对少巫大人直呼其名。
“小雨,”上首坐着的巫女出声打断我们的寒喧,对她吩咐道:“准备法事。”
“好的,婆婆。”骆巧雨应了一声,对着我微微一笑,退了出去。
不久后,她便将东西准备好。在案桌前摆上香炉、桃木剑、符纸,点上两支白蜡烛,一切摆放妥当后,骆巧雨退到香案的右侧,小黑被她抱在怀里。
我也退到了一旁,巫女大人起身开始作法。
只见她身材矮小,体态瘦削,灰白的长发一起托到了地上,在身后松散地扎着,头上的黑纱披落下来,合着她的长发,垂到地上。
她拿起案桌上的桃木剑,一手持剑,一手作法,慢慢地绕着香案行走,嘴里念念有词。
我恭敬地立在一旁,不敢出声,垂着头作虔诚状。巫女绕行了几圈后,放下桃木剑,又拿起摇铃,“叮叮当当”地摇了起来,边摇边念咒,繁琐复杂的咒文,在她嘶哑的声音里显得更加神秘。
许久过后,巫女放下摇铃,用桃木剑挑起桌上的符纸,在白蜡烛的火焰上点燃。
咒文再次响起,此时突然间,竹屋里一阵阴风吹过,将黑纱帏幔轻轻吹起,白蜡烛上的火焰“噼啪”作响。竹屋内的温度骤然下降,似是进入了冰窖。
我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抬起头来,只见白蜡上的火焰摇曳,阴风阵阵。
“喵”在骆巧雨怀里的小黑叫了一声。
我顺着小黑朝着叫的地方看去,只见木屋的一角,有团黑雾冉冉升起,黑雾越聚越浓,慢慢形成一抹人影。
那身影摇晃了一下,似是连简单的人形都难维持。
“鸿煊!”我见此,忍不住向前,激动地唤了一声。
人影轻轻一晃,朝着我看来。
“鸿煊!”我再次出声,看着那抹虚弱得只剩下淡淡的影子,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下。
“媳妇!”
一声虚弱的男音传来,他伸出手想抚摸我,却迟疑地停在了半空中。
“有话快点说,”巫女大人出声提醒我们,“他太弱了,只有半柱香的时间,他就会消失,你们要抓紧时间,长话短说。”
说着,她示意骆巧雨去点香。骆巧雨点头,将怀里的小黑放下,转身点了半支香,插在了香炉里。
我看了那香一眼,连忙用帕子擦了擦眼泪,平复了因相见而激动的心情,轻声地问道:“鸿煊,你是不是有什么冤屈?”
“媳妇,你别管了!算了!”他缓缓摇头,“你一个弱女子,能做些什么呢?你还年轻,莫再为我守着了,回去再嫁吧!”
“不,我既已嫁给你,就是骆家的人,怎可再嫁,你切莫再说这样的话了。”
“为夫已身死,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你嫁来骆家没过上多少幸福的日子,如今我身已死,很快残魂也会消散,你不必再为我死守了,找个好人家再嫁好好过日子吧。”
“骆鸿煊,你是要为妻随你而去吗?切莫再说让我再嫁的话了!”
我怒视着他,“你含冤而死,却不告诉我实情,你说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我是聚阴之体你是知道了吧,是我害了你吗?你要我改嫁是不想再要我了吗?!”
“不,不是的!”他急了,原本很虚弱的身子因激动而变得更加不稳定起来。
“那你说你是为何死的?”我咄咄相逼,不是我无情,而是不这样逼他,他就真的要抛下我了。
“唉,你这又何苦呢!就算告诉你,又能怎样?”
“我要知道,倘若你确有冤情,我定当竭尽全力为你伸冤。”
“不用了,你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他日若有遇到合适的人就再嫁了吧。”
他说着,身影竟然慢慢虚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