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相视一笑,约好明天上午手术,手术后,何涛去他一个同学家躲几天。
晓冰拿着表回来,兴奋得脸儿粉红,问姜学成:“他怎么样?”
“棒极了。”
何涛问:“你呢?”
晓冰说:“跟你一样。”
都笑了。
秋天,月夜。
何涛拎箱子,背背包,提着行李卷走在树影婆娑的校园里。
晓冰背背包,拖着箱子从另一个方向走来。
筒子楼一间无人的房间,屋里只有一张光板床,一张三屉桌。门开,何涛进来。这是为结婚跟学校借的,三个月后赴西藏时交还。
晓冰走到筒子楼道,来到她要来的房前,敲门,无人。试着开门,门竟是开的。她有点迷惑、有点迟疑地走了进去。屋里没有灯光,只有月光清冽。突然灯光大亮,晓冰猛地回头,何涛站在她的身后微笑。晓冰张着一双梦幻般的大眼睛,久久地看何涛,小声问:“这就是我们的屋?”
何涛点头。
“这么大……”
“我一个星期后就回来,这期间你把它填满,嗯?”
“嗯。”
忽然灯灭了,有人用电炉子。晓冰欢呼:“好极了!”亲何涛一下,“我现在不喜欢灯光。”
月光清澈,屋内亮如白昼,但又不同,要柔、要美得多。晓冰在屋里走来走去,仙女般轻盈。她看到了何涛的东西。
“这就是你的全部家当?……还上着锁!里面是什么?”晓冰用食指托着何涛锁在箱子拉链鼻儿上的一把小巧的锁问。
“隐私。”
“我也不能看?”
“尤其是你不能看。”
“明白了。”
何涛倒不明白了。
晓冰“嘁”了一声:“还不是,啊,从前的那些人儿给你的情书。”何涛笑而不语。晓冰说:“可惜她们都是历史,只有我,是现实。”
何涛一把把晓冰搂在胸前:“对,只有你!”
二人极近距离地相互凝视,如同电影中的慢镜头,一点一点靠近,靠近,融合……
月华小屋里,出现了一座美丽的爱情雕像。
……月亮升上了中天,二人相偎坐在光光的板床上,没有一句话。晓冰如在梦中,一个她向往已久,想象已久的梦,心急跳,血奔涌,全身每一块肌肉、每一个关节却软得没有一点力气,整个身体轻飘飘如一片即将随风而去的羽毛。她合上睫毛浓密的眼睛,等待着即将到来的。
“……我送你回家晓冰,时间太晚了。”忽然,何涛这样说。
晓冰诧异地睁开眼睛:“你怎么了?”
何涛躲开那双葡萄珠般的黑眼睛,否则,他所有的努力将丧失殆尽,他会不顾一切与她融为一体。即使真有生命危险算得了什么,在这种时刻?!但是,可能会对她也不好。对她不好的事他不能做,她在一切之上。他拉她的手:“走!晓冰,快点!”晓冰不动。何涛的眼睛都被烧红了,他极力克制,牙齿因此开始打颤,他求她:“走吧晓冰!……这样子不行,我,我太难受了。”
晓冰目光蒙眬:“为什么……不行?”
“等我们正式结婚,等我回来!一周后!”
晓冰自以为明白了,概念地认为这是何涛对她的尊重。尽管不愿意,作为一个女孩儿,也实在不能再说什么。她搂住何涛的脖子耍赖:“那你再亲我一次。”
“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