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紧接着伸出了自己干枯的手指指着男人道:“他就是杀人凶手!”
这句话说完,所有人都直觉得到吸一口凉气,有人开始小声议论着:“这虎毒不食子啊,再怎么着怎么能够杀了自己的女儿呢?更何况这崔家的二女儿出落得漂亮又有本事。”
又有人道:“这崔老头岁数平日里嗜赌如命,可是对这儿女儿也极其好,怎么会杀了自己的女儿呢?莫不是这崔氏胡言乱语?可是这也不应该呀。”
还有人议论着:“这可说不准,你想想看呀,那茗儿每次回家你不是也听到家里的哭嚎声了吗?一准儿啊是这崔老头没钱花了让自己的女儿给银子呢?这崔氏,也够可怜的了。”
只见崔老头听闻这些,缓缓的站起了身子,紧接着指着崔氏骂道:“你这个贱人,竟然想陷害老子,看老子不打死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吃里扒外啊你!反了天了!”
崔老头刚刚站了起来,便被两旁站着的差役紧紧地用棍子夹在了地上一动也不能动,然而崔老头却还是一副不服气的模样大声骂骂咧咧着,没一字一句,都不堪入耳。
县令大人终于忍受不住道:“此人实在是恶劣,竟然敢在公堂之上喧哗,来人,掌嘴!”
一番话说完,但见其中一个差役手里拿着板子便噼里啪啦朝着崔老头的嘴上抽打了起来,没几下子下去,崔老头的门牙都被打的掉了下来,慌乱之中崔老头连连哭道:“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草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见崔老头这样说,县令大人微微别过头去看身边的东皇玄煜,东皇玄煜这才微微扬起了自己的手示意停下,这么多年了,东皇玄煜觉得自己虽然杀人如麻,可是依旧看不过血腥场面。
见情况如此,崔大人这才扬了扬手道:“好了好了,够了。崔氏,你现在就老老实实交代清楚,你不要怕,有本官和皇子殿下在这里,没有人能够拿你怎么样。”
崔氏缓缓的站了起来,宽大破烂的衣服空荡荡在挂在身上,崔氏看着眼前的崔老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家老头子从明儿出生开始,就开始赌博,几乎输尽了家里所有的东西,这个家,也就全靠着茗儿这才勉强过活,可是就是这个男人,他不但不知感激,反而日复一日的殴打我和孩子们,终于有一天,他又输光了回家来,恰好茗儿也在,这个男人变将茗儿打了一顿,还要将茗儿卖到青楼去,作为母亲,怎么能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女儿往火坑里跳?于是我就推到了这个死男人,然后让我女儿茗儿逃走,可是,我却没有想到,这个男人手里拿着刀,他竟然要杀了我和孩子,情急之下,茗儿不小心夺过了刀,扎在了他的身上。”
女人说完,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像是在回忆着什么痛苦的事情一般,所有人都静静的倾听着,却不能够想象这个女人以及自己的孩子,究竟历经了怎样的痛苦。
女人泪流满面,哽咽了好一会儿这才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重新开口说话,女人道:“本以为,那是一场噩梦,本以为这个男人死掉以后,我们母女,就能够过上好日子,本以为噩梦去了以后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直到那一场大雨过后,这个男人却突然间出现在了家中,这无疑是一个噩耗,我差点被这个男人掐死,最终这个男人拿着家里的木棍,走了出去,而我,却因为被他打得半死没有力气在行走而无法制止,等我再醒来,却已经听到了茗儿去世的消息了,我的女儿,我的女儿死得好冤枉,我多么希望,我能够代替她死去。”
女人说完,早已经泣不成声,外面看热闹的人们,也有的跟着一起哭泣。
岂料眼前的男人却冷冷的开口道:“你这个贱婆娘,没错,茗儿是我杀的那又怎么样?这个死丫头她竟然敢拿刀扎我?老子养了她十几年,岂能让她扎老子!简直是不要命了!就算是如此那又能怎么样?县令大人,我告诉你,茗儿是我生的,既然他的生命是我给的,如今我拿回去又有什么错!她是我的女儿,我愿意让她生就生,让她死就死!你们谁也管不着!”
男人的话说完,只觉得有人在自己的面前一晃,紧接着一个巴掌便重重的抽打在了自己的脸上,男人抬起眼帘,却只见到站在面前的正是东皇玄煜。
县令正欲说话,却只见从外面走进来了一个差役跪在了县令大人的面前道:“大人,仵作有新发现,恳请面见大人。”
县令摆摆手道:“传。”
仵作这才匆匆的走了进来,冲着县令跪下道:“回大人的话,小人不才,这几日细细查看,发现此女尸体上有淤青部位,且已破、之身。”
“哦?”县令大人道:“这么说,这是一起案件?可是,这是她的父亲啊。”
县令大人痛心疾首地说着,一干人等闻言,更是倒吸了一口气凉气,众人纷纷猜测,这杀人的是他的父亲,难不成这做了丧尽天良的事情
的,也是茗儿的父亲?
“他不是明儿的亲生父亲!”催母缓缓开口,一边哽咽着一边道:“而我,也不是茗儿的亲生母亲,茗儿,只是我有一次在村口捡到的孤儿,这一切,茗儿都不知道,只有我和这个男人知道,而我,也一直都知道,这个男人,糟蹋了茗儿,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此时此刻,人群中再次炸开锅来,东皇玄煜再也忍受不住,一把提起了这个枯瘦如柴的女人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就算是你不是她的母亲,可是她从小就拿你当他的母亲,你居然没有保护好他,还让她的父亲这样对待她!不,他不是他的父亲,他是一个禽兽!是一个禽兽不如的狗东西!你怎么可以眼睁睁看着你一手带大的孩子任其侮辱!你知不知道,这样的她会有多痛苦!”东皇玄煜有些激动,上前去狠狠一拳打在了崔老头的脸上,只把他打倒在地。
催母却只是瘫倒在了地上,一个劲儿的哭着喊着自己错了自己错了,而崔父,更是疯了似的哈哈大笑着,一边笑一边道:“那个小贱人,她该死,她从一开始就该死!她该死啊!”
东皇玄煜再也忍受不住,从身边的差役腰间抽出了一柄刀,一刀砍下了崔老头的脑袋,顿时鲜血喷了一地,这样一幕场景,所有人都看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件案子办到这里,算是草草了了事,所有人都心情沉重的回到了各自的家中,而余生,更是愣在了那里,最终余生冲到了县衙的后方,任凭谁叫都叫不住。
余生冲进的地方不是别的地方,正是停放着茗儿尸体的地方,只见茗儿静静地躺在冰块当中,虽然尸体有冰块镇住使其不至于很快的腐烂,但是在这炎热的夏季,过了数十日,尸体已经有了腐臭的味道,此时此刻,余生静静地站在了尸体边上,轻轻伸出自己的手,将茗儿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里道:“茗儿,我来了,你看,今天那恶人终于被县令大人收拾了。”
余生说到这里,脸上挂着晶莹的泪水,闻声赶来的东皇玄煜,看到了眼前的一切,也只是静静地站在远处,他不知道余生要做什么,却也不想打扰属于余生的宁静。
余生继续道:“茗儿,我知道,你现在才是最高兴的时候了,对吗?我只是恨自己,没有在你最需要安慰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在你的身边,没有更好的陪在你身边听你的故事,没有更好的陪着你,其实我一直都知道的,你只是想要过着简简单单的生活对吗?但是你更恨那些人,恨那些比你过的好的同龄人,因为,你遭受了他们没有的痛苦对不对?可是现在,茗儿,我要告诉你,你一直一直,都是幸福的,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人能够害你了。”
东皇玄煜看着眼前的一切,只是微微一笑道:“的确,如果有人能够早点知道就不会有这样的悲剧。”说到这里,东皇玄煜走到了余生的身边,伸手拍了拍余生的肩膀道:“余生,你放心,现在这件案子已经破了,相信茗儿九泉之下也瞑目了,我们要做的,就是好好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