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王上姝苦苦哀求的模样,若涵仿佛从中也看到了斐妃的身影,只是若涵再想,若是这一刻,斐妃也能够看见,那该有多好,只是此时此刻,她还不知道如今斐妃,究竟成了什么模样了,如今见时机成熟,若涵这才又跪着开口道:“娘娘,不如听奴婢一言,可好?”
崔贵妃知道,这个时候想要下台,的确就只能够先依了柳若涵,于是点点头道:“说吧。”
若涵这才开口道:“娘娘,不妨这样,既然两边都牵连的有我们自己的人,况且,这件事情若是传开了,也不好看,不是吗?奴婢有一个想法,不如这样,这件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不知娘娘意下如何?”若涵明白,如今事情就只有这样一个解决的办法了。
崔贵妃只是淡淡道:“你说,怎么样个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要知道,就算是本宫将这一件事情瞒下去,这日后要是传到了皇上或者皇后的耳朵里,一定不会是这样的结果,只会更糟糕。”崔贵妃在这一点上,却也一点也不含糊,只是她倒想看看,这个若涵究竟想怎么样。
若涵深知这个崔贵妃会这样说,于是笑笑道:“这个贵妃娘娘就不用担心了,奴婢想过,上姝姑娘说的没错,只要她们二人改了名字,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还望娘娘恩准。”
若涵的话刚说完王上姝也连连点着头道:“是啊是啊贵妃娘娘,只要这样一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娘娘,奴婢愿意改任何名字,只要娘娘高兴,就算是叫阿猫阿婢也愿意。”
崔贵妃一听,厌恶的皱了皱眉头道:“你也就这德行。行了,就依你这么说吧。”此时此刻,崔贵妃只是在心里一直恨铁不成钢,好不容易抓住了的把柄,竟然让这个女人给自己毁了,崔贵妃如何能够甘心?只是冷冷的看着一旁的上姝,心里边万分不悦。
“如此,多谢娘娘了。”若涵礼貌的福了福身子,微微笑着,只是心里边却惦记着现在斐妃的情况,于是淡淡道:“那么,贵妃娘娘现在是不是可以放了斐妃?”
“慢着。”若涵的话刚说完,王上姝似乎还有一些心里不满足一般,只是开口道:“想必还有一件事是要好好处理了,斐妃烦的事情可不止这一件,且不说她出言顶撞贵妃娘娘,就只单单是说她脚底那骇人的黑斑,那是不祥之兆,怎么可以留在宫里变祸害皇上?”
“黑斑?”若涵微微蹙眉,她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斐妃的脚底有什么黑斑,于是只是开口道:“上姝姑娘说话是要有证据的,否则,只是胡言乱语,贵妃娘娘可是明眼人。”
上姝撇了撇嘴,看着若涵满脸都是不屑的模样。
此时此刻,一旁的宫女早已经搀扶了斐妃走了进来,而刚好,斐妃也听到了上姝和若涵的对话,于是斐妃用虚弱的语气开口道:“她说的没错,我的脚底,的确有一处胎记,但是,绝对不是她所说的黑斑,更不是什么不祥之兆。”
“妃儿姐姐!”若涵看见面色苍白的斐妃,心疼极了,她不知道这些女人究竟给斐妃施了什么刑法,将斐妃折磨成了这幅模样,若涵上前,只是慌忙将斐妃扶住了。
若涵看着一旁的上姝还有崔贵妃,而后道:“贵妃娘娘,那只是一个胎记,如何成了不祥之兆?娘娘这样说,简直就是莫须有的罪名,娘娘这般,让奴婢等如何臣服?”
若涵再也忍不下去了,她无法亲眼看着自己的好姐妹收到这样的折磨而无动于衷。
然而,崔贵妃却只是缓缓开口道:“本宫活在这个世上的目的,就是要好好的服侍皇上,替皇上排除这世界上所有不利的存在,所以,就算是捕风捉影,本宫也断然不能够放过。”
若涵听得清清楚楚,也很明白,如今这个女人就是不愿意放过斐妃,若涵紧紧咬着下嘴唇,却真的是无计可施了,如今,她也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去求东皇玄煜了。
“如果,是这样呢?”若涵只听斐妃咬紧了牙关说着,回头,边只看见斐妃的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坐在了地上,而就在她的右脚掌下,果然有一处暗红色的胎记,紧接着,斐妃拿着自己手里的匕首,朝着自己的脚底割去。
“妃儿,不要,不要!”若涵看着眼前的斐妃亲手将自己脚上的皮一点一点的割掉,紧接着愣在了那里,但见自己的面前斐妃血流如注,若涵第一次感到自己是多么的无力。
斐妃只是虚弱的笑了笑道:“贵妃娘娘,现在,该够了吧?王上姝,现在,你是不是可以放了我?”斐妃说完,经不住脚底的疼痛,竟又一次的昏厥了过去。
这一番情形,的确是连崔贵妃也无法看下去的,崔贵妃缓缓的扬了扬手道:“好了,你可以带她回去了,本宫,不会再追究。”崔贵妃说完,缓缓起身,朝着自己的寝宫内走去。
若涵只是紧紧地搂着斐妃的身体,一手拿过了自己手里的手帕,胡乱的替斐妃包扎着,一边哭着一边道:“妃儿姐姐,你不要怕,没事了,我们没事了,不会再有任何人欺负你了。”
若涵哭着,只觉得自己怀里的斐妃单薄的就像一张纸,仿佛随时都有可能飘落不见一般。
血,沿途滴了一长串,一直从芙蓉宫滴到了储秀宫,在丁香看到了若涵扶着一直滴着血的斐妃的时候,险些尖叫出了声,如此,丁香只是哽咽着道:“若涵,你先扶丁香回宫,我这就去请御医。”丁香说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是一个劲儿的朝着太医院奔去。
落梅姑姑走了出来,看着晕倒的斐妃,紧接着蹙着眉头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若涵摇摇头,哭着道:“都是我的错,我没有保护好斐妃,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落梅姑姑紧紧蹙着眉头道:“先别说那么多了,最为主要的是要她止血。”落梅姑姑说完,伸出手撩开了斐妃的衣袖,只见斐妃的胳膊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小的针眼,只得叹了一口气。
若涵也看见了刚才落梅姑姑撩开的伤痕,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落梅姑姑问
:“这是什么?针扎的?”若涵不敢相信,自己在电视里看到过的宫廷阴毒手法,此时此刻真正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想着这个社会人心的险恶,若涵不由得深深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碰到了伤口的缘故,斐妃紧紧蹙了蹙眉头,这才醒了过来,虽然此时此刻是大冷的天气,可是斐妃的额头上却满是汗水,斐妃的嘴唇张了张,似乎是要开口说话,但最终,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人,一言不发。
看着自己面前的斐妃,若涵慌忙拿了水杯递到了斐妃的唇边道:“妃儿姐姐,你是不是口渴了,来,我喂你喝水?你先不要说话,我知道你很疼,不过,御医就要来了,真的相信我。”
若涵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想要哭,但却还是极力忍住,她知道,此时此刻,最为痛苦的是斐妃,所以,她应该让斐妃放宽心,可是若涵却还是忍不住自责道:“妃儿姐姐,对不起。”
丁香这个时候带了御医走了过来,见这斐妃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以及若涵满脸自责,丁香走到了若涵的身边道:“若涵,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们照顾着就行了,若是你在那边得罪了管事的姑姑,怕是日子会不好过,明天再来看斐妃也好,早点回去吧。”
丁香其实是不忍心若涵看着斐妃暗自垂泪,丁香向来都很理解若涵,她知道,看着斐妃难受,若涵一定比斐妃还要难受,再加上自责,丁香真的不敢再想下去了。
见情况如此,若涵也知道,自己在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更何况,丁香的话也不假,于是点了点头道:“我一有空,就回来看你们,你们要好好照顾妃儿姐姐。”
才回到住处,小嫣便好奇的凑了上来,看着若涵一脸愁眉苦脸的模样便问道:“若涵,你这是怎么了?对了,之前有人找你,是谁啊?这么长时间你都去了哪里了?”
若涵摇摇头,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径直爬上了床,将被子往头上一蒙,只想着什么都不想,好好的睡上一觉,毕竟,今天的一切都犹如一场噩梦一般,叫她怎么消化得了?
见着若涵不说话,小嫣撇了撇嘴,自己收拾了东西,走了出去。
储秀宫里,御医替斐妃包扎好了伤口又开了几服药,便离开了,整个期间,斐妃都没有说一句话,丁香只是心道斐妃怕是累了,便也没有多说,紧接着安排了斐妃睡下,这才走了出去。
斐妃就这样静静地躺在了自己的床榻上,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疼痛着的,她的脑海中始终回荡这这一句话:“没有权利,就算是一个小小的宫女,也可以将你置于死地,你看到了吗?在这里,只有权力才是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