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逐风遁空而去,众人刚要追击,欧阳明台惊慌大喊:“妹妹,你怎么了?千万别吓哥哥!”
欧阳明玉方才被叶逐风身上散发的煞气波及,昏迷过去。欧阳明台急忙将她抱回山庄,大夫们一番诊治后,皆束手无策。此前曾有一位江湖野道人救过明玉的性命,只是这野道士行踪不定,如今到何处去寻?
欧阳明玉能活到现在,全靠她胸前那一枚玄阴玉佩。如今这枚玉佩已经出现裂痕,而欧阳明玉的魂魄也受到了损伤。若不及时救治,恐怕不久便要魂飞魄散。
鹿幽鸣与欧阳明玉交情深厚,眼见明玉躺在病床上越发虚弱,在病床边放置了七七四十九盏启魂灯,这启魂灯仅能保住明玉三天魂魄不散。
只有三天时间,欧阳明台心急如焚,鹿幽鸣道:“欧阳兄莫急,我师父能穿梭阴阳两界,有起死回生之能,想必我师父他老人家定有办法救令妹性命。”
欧阳明台跪地相求:“此事就拜托鹿兄了。”
鹿幽鸣受此重托,即刻启程返回比奇山去请师父帮忙。他策马扬鞭,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终于抵达比奇山。
比奇山由一大一小两座山组成,因一座比一座奇特而得名。相传比奇山下有沟通阴阳两界的玄阴之门,鬼灵门的门人常常与孤魂野鬼相伴,其门下修炼的御灵法术更是能够操控孤魂怨鬼,借助怨魂煞力提升修为。
此地处于三省交界之处,无人管辖,林深草密,山中常有毒虫猛虎出没。商贾旅客若无必要之事,绝不敢涉足其间。
鹿幽鸣弃马步行,在比奇山两山交界之地,有一座黑油油的房子,大白天也紧闭房门。这房子原本并非黑色,只因住在此地之人烧锅做饭烟熏火燎,平日里又不怎么打理,才使得原本的红墙青瓦失去了原本的颜色。
他师父一向居无定所,鹿幽鸣也不清楚师父是否在此处。他匆匆来到那座黑沉沉的房子前,推开房门,只见一人手持扫帚,正在不紧不慢地打扫。
此人动作极为迟缓,来来回回只在那一处清扫。一处地方打扫得极其干净,然而那犄角旮旯的地方仍是落满了灰尘,脏乱不堪。
鹿幽鸣急于救人,忙向他问道:“师兄,师父在这儿吗?”
此人是他师兄,姓曾,名叫曾天寿,身形肥胖,做事说话向来慢吞吞,两眼无神,目光呆滞,下巴宽厚。
鹿幽鸣询问,他似乎没听到,将扫帚放在一旁,拿起一根鸡毛掸子打扫房间周围的蜘蛛网。这屋子面积不大,曾天寿也时常打扫,可屋檐角落依旧挂满了蛛丝。
鹿幽鸣有重要事情来求助师父,又急忙跑到他跟前问:“师父老人家不在这儿吗?”
曾天寿缓缓说道:“你是问师父啊,他刚出去不久,我想这会儿也该回来了。”
“师父出去多久了?”鹿幽鸣在一旁搓着手,焦急地询问,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
曾天寿不急不躁,刚清扫了几下蜘蛛网,又拿起一块薄抹布,蘸了些水,去擦拭供佛的牌位。这鬼灵门的供桌上摆放着菩萨、罗汉、神明,还有凶神恶煞的判官。
鬼灵门做的是阴阳之间的买卖,触动的是循环天理,因此对各方神明都敬畏有加,不敢得罪哪路神仙。
鹿幽鸣在一旁焦急地问:“师兄,师父何时回来?”
曾天寿似乎听到了师弟的问题,又似乎没听到,又仿佛在慢慢思索该如何回答师弟的问题,他的反应总是慢半拍,依旧慢悠悠地擦拭着佛像神体,仿佛没了魂似的。
在这阴阳两界交汇的山上,一向无生人来往,每逢日暮过后、鸡鸣之前,这里便有冤魂讨扰。
那些孤魂野鬼整日漫无目的地游移,日日忍受着孤独,因此遇到了鬼灵门的人,他们也会出来与之打趣玩闹。
可在这曾天寿面前,连这些寂寞孤独的野鬼,也觉得生活无望,若是整天和他生活在一起,做人真比做鬼还要难受,即便曾天寿呆呆愣愣,很好欺负,可那些孤魂怨鬼却从来不敢招惹他。
此时,鹿幽鸣实在忍不住了,急道:“师兄啊,人命关天啊,你停下手中的活计行不行?这房子你天天打扫,不还是老样子?”
曾天寿听师弟这般说,脸上露出一丝愧色,目光呆滞地看着鹿幽鸣,缓缓说道:“你要找师父,那就去那边的坟地找找看啊。”
鹿幽鸣听了,不禁朝他啐了一口,道:“那你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