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和煦的阳光照进了览芳阁外的竹林里。明媚的晨光透过翠绿的竹叶散落在林中的木屋上。使已腐朽过半的清幽小院焕发出别样的生机。
竹林的晨雾已经尽数散去,留下了一阵淡淡的芬芳。远处的海棠肆意的开着,零落的花瓣点缀了竹林的静谧与安宁。
竹林下锦凤随着母亲,扛了锄头,背着篮筐在悠闲的挖着笋。
锦凤不小心将一颗刚拱出湿泥的黄笋给撬断了。锦瑟在一旁埋怨着“你这死丫头,干事也忒不小心。这好的笋让你给挖破了,中午就单把这断了的笋煮给你吃。”
玄琪不辞而别近两日,锦凤心里自是不大痛快。停止了挖笋,坐在竹子旁边,挖着泥巴,捏起了泥人。
锦瑟看她半日也没反应。走到了她跟前,又见她眼神忧郁,也一同坐了下来,“怎么?大了,娘就说不得了?”
锦凤还是低着头,摆弄着手中的泥巴。锦瑟抢过捏了一半的泥人,打量半日“这是谁啊?身体健硕,定不是女人。”
锦凤脸色微红,一把抢过泥人,藏在身后,说道“这……这正是娘亲,娘猜错了。”
锦瑟将手中的锄头放下,砸到地上,“你也不必诓我,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
你与那玄琪太子整日混在一起,说你对他没情,娘定是不信。”
锦凤低头不语。她知道锦瑟素日看不惯九天之上宫位在身的仙门公子。而今玄琪不仅是仙门之后,而且还是个神子。少不得又要被她数落一番。但又不好反驳什么,只得嘟囔道“娘知道还问。”
锦瑟继续说道“我劝你断了这份念想。你那袭了宫位,成了神仙,弃我于大泽村而不顾的爹爹当时走的也这般干净。”
锦凤眼睛浸湿了泪水,躲到一旁啜泣着说道“娘亲休要再提爹爹。”
锦瑟拉了拉锦凤肩膀,将她身子转了过来。锦凤愕然抬头。
锦瑟看着她,满脸的泪水,通红的眼睛充斥着绝望与无助。锦瑟看到的分明就是一千八百多年以前的自己。举手投足间都是那样的熟悉。她清晰的记得,她也曾这样的撕心裂肺过。心中的懊恼与责备顿时荡然无存,换来的是一个紧紧的拥抱。
依旧喋喋不休道“天下男子本就如此,你又何苦这般执着。”
锦凤在锦瑟怀中啜泣多时。抬头向四周看看。猛然见到一妇人,款款而来,身着玄色华服,头佩凤环珠钗。不矜而庄,不立而威。虽已过中年但眉宇间风韵犹在。
那妇人站到了锦瑟面前,锦凤停止哭泣,站了起来。锦瑟也随着挺直了身体。
不等妇人开口,旁边的绿衣神使先开了口“夫人不必害怕。这位是二太子的母妃,玄德神妃。今日为了二殿下与令千金的事而来。”
锦瑟忙作揖见礼道“民妇参见玄德神妃。”
锦凤看的甚是出神,一时忘记了行礼。锦瑟拽拽她的袖子,这才反应过来,忙见礼道“民女参见玄德神妃。”
素华摸着锦凤的手,上下打量半天,却与九天玄女,长的几分相似。只因年幼,比众玄女又多出几分姿彩。面带喜色,说道“你便是锦凤吧,嗯,长的好相貌,好相貌……”
锦瑟本想玄德神妃此次前来必是发难,没想到态度竟这般和蔼。私想着但凡厉害之人,总是口蜜腹剑,绵里藏针的。
所以也不便寒暄直接答道“回神妃的话,小女生性粗鄙,实难登大雅之堂。”
素华对锦瑟笑笑继续说道“我有几句话想与夫人私聊,可否能让令千金回避。”
锦瑟看看锦凤,拍拍锦凤肩膀说道“你且先去陪小青采花,什么事都有娘呢。”
锦凤怕玄德神妃难为锦瑟,硬是不想走说道“神妃,小女与玄琪太子之事,与娘亲无关,要罚就罚小女一人即可。”
一旁的银屏神使,上前拉扯锦凤说道“姑娘放心,神妃并不想难为夫人,奴婢陪姑娘去那边的海棠树下走走。”
说着便拉着锦凤向海棠树走去。
锦瑟见银屏将锦凤带的老远,不等素华先发问,便先答道“请神妃明鉴,当日九天之上小女与太子之事,并非出于本意。民妇也无心让太子对此事负责,请神妃放小女条生路。”
素华先是一惊,继而又恢复了平静。说道“既然夫人如此爽快,那本宫有话便直接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