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你休要多言。快随孤进城,莫要误了大事。”蒯聩骑着高头骏马,带着二万士兵浩浩荡荡走进城内。
行走在寂静的帝丘大街上。两侧鳞次栉比的门店肃立在一片初起的白雾中。那马蹄的寒铁踩在松软的积雪上,“噗噗”作响,一步一坑。不时地打着趔趄。
玄琪与锦颜见这队军马朝未央宫方向已经走远。长舒一口气,从城墙上慢慢走了下来。一路尾随追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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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未央宫,蒯聩见宫门打开。里面灯火通明,挂着灵幡,庭殿楼阁皆披黑绸缟素。眼中翻滚出泪光,嚎啕大哭起来。
他翻身下马撤下门前的一道白绫,系在头上腰间。哭诉道“父王儿臣来给您送行了。”
两万士兵见蒯聩痛哭流涕,皆脱冠下马。颔首低头,随他走进未央宫虚情假意的悼念着。
空冷的宫殿内传来一阵嘈杂的啼哭声,不多时,又传来阵阵似是而非的吵闹声,欢笑声。
玄琪见所有敌军一步一步进入宫殿,悬着的心又放下大半。向身边的官兵说道“吩咐下去,把门海中的水全部放空,净水扑街,放狼烟攻打未央宫,二更以前必须缉拿乱贼蒯聩。”
那传令的士兵立即来了兴致,骑上快马,一路奔喊“放狼烟,缉拿乱贼蒯聩。”
只见城门楼上狼烟肆起,城外一阵锣鼓齐鸣,十几万大军,从两侧山峰如泄洪般倾巢而下。摇旗呐喊,嘶鸣声,刀枪剑戟碰撞声。响彻云霄。
帝丘城内未央宫城楼高耸入云,刚刚下过雪的城墙在又被倒满桐油,易守难攻。卫国禁军用尽浑身解数,都难以攀援,只逗得那守门的士兵哈哈大笑。
为首的士兵不住向城下观望,但见玄琪站在门外,一脸忧郁,挑衅的说道“你便是玄大夫吧?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还想领兵打仗?快回家陪媳妇吧。别在动歪心思了。”
玄琪看看那久攻不下的宫门。不住的揉捏着腕上的黑曜石。他明白这场战役若不能速战速决,等晋国援兵一到,便会被敌军里外夹击,在无还手之力。不由眉头紧锁,想着对策。
时间一刻钟一刻钟的过去,在这个滴水成冰的节气里。刚才还白雪皑皑的帝丘大街,不到半个时辰就变成了琉璃镜面。
玄琪俯下身子拍拍大街上冻成冰块的雪地,又朝紧闭的宫门观望一会儿,从地上抓起一捧细雪撒向空中,只见那雪皆向未央宫高墙铁门飞去。嘴角瞥出一抹笑容,厉声说道“吩咐下去,准备火攻。”
传令的士兵大喊一声“诺”
不多时,几千名弓箭手带着投车,火器,整齐地排列在宫墙之下,把个未央宫围个水泄不通。
玄琪一声令下“放。”
城下万箭齐发,犹如万条火舌,直入城内。城墙抹了桐油,被火星燎到,燃起一片火海。刹那间,幽暗的未央宫被照得明如白昼。宫墙上的士兵被烧地“呜哇”乱叫,哀鸣一片。
锦颜看着那些士兵从宫墙摔下,惨死的样子,身体有些颤抖,眼中泪水翻滚。玄琪将她揽入怀中,说道“这就是战争,你若不杀了他,他便会杀了你。不忍直视就不要看了。”
阵阵寒风袭来,火势越来越大。逐渐成燎原之势,向未央宫内殿奔涌而来。
“不好,卫国公的棺椁还在前殿火势这般大,他的尸身定要烧毁了。”锦颜转过身来看着那难以平息的烈火,焦虑的跑到了宫门前。
玄琪拉住锦颜凑到她的耳边说道“本宫已经在棺椁周围布下了避火的结界,没问题的。你就好生待在这里,哪都不许去。用不了多时,宫门自会打开,敌军自会出来迎战。”
大火烧了不到一刻钟。只听里面乱成一团,敲锣打鼓大喊着“不好啦,走水了。快救火。”
伴着通红的火光,紧闭的大门被“吱嘎”一声打开,蒯聩的太子军如受惊的黄蜂,倾巢而出。
凶猛的两万兵马,全部被逼到宫外。虽是精锐部队,平日也是训练有素。奈何天不遂人愿碰到了这逆风而行,又雨雪交加的鬼天气。两万步兵铁骑。刚走出宫门,就被摔了个人仰马翻。
卫国禁军像猎守冬日中雪地里的狍子,只需用绳绊,棒打,那敌军就再无招架之力。皆摔倒在地,任人刀俎。
寂静的帝丘城被一阵厮杀声扰的鸡飞狗跳,在无了片刻安宁。百姓将门户闭的更紧,可以看出早已习惯了长年的战乱。懂得了如何避难。
玄琪看罢,笑得越发灿烂,大声喊道“全部活捉,不许伤其性命。”
身边的禁军,听完哈哈大笑。连声应答“诺。”
红缨将军在无了对玄琪的忌惮,只是流露出钦佩的目光,应答道“大人果真神机妙算,以后我等羽林军定会听大人调遣。”
随后,只听城外一阵轻快地马蹄声,匆匆而来。还未到跟前,传讯兵拉着长音,呼啸而来“报~报~”
临近玄琪,传讯兵翻身下马,跪到面前,满脸汗水,却带喜色的应答道“报告玄大人,城外捷报,我军以十万精锐歼灭敌军三万,我军并未死伤一人。”
玄琪并无喜悦,只是说道“告诉灵大人和王孙将军,晋国许了蒯聩太子二十万兵马。让他们做好再战准备不可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