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显一撩衣袍,在桌边坐了下来。
钱轻卿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李显却只是慢悠悠替自己倒了杯茶,继续打量钱轻卿。他的眼神充满了研判,明明什么话也没有说,钱轻卿却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衣服都被他的视线剥下来了似的!
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下意识又离他远了几分,直退到了屏风边。
&ldo;你到底想干什么?&rdo;她防备地问他。一言不合要把她拖出去就算了,可拖了一半又不拖了,不仅遣退侍卫,还亲自把她&ldo;押&rdo;进了这间房内。
李显的目光不离钱轻卿左右,他一口饮尽杯中茶水,&ldo;说说你跟我四弟吧。&rdo;
四弟?&ldo;你是说李慕?&rdo;
李显:&ldo;你二人果然相识。&rdo;
钱轻卿:&ldo;我和他没关系!&rdo;这个隐瞒自己已婚身份的大渣男,她才不要和他有关系!
李显又倒了一杯茶,这一回却是给钱轻卿的。他朝钱轻卿走来,将白玉似的茶盏递到她手边,嘴里轻笑一声:&ldo;没关系?他可是连自己心爱之物都给了你了。&rdo;
钱轻卿:&ldo;?&rdo;
她不接那茶盏,李显也不勉强,只垂眸盯着她的一截皓腕。经了一个秋天和冬天,手腕上的皮肤久不见天日,已变得莹白如玉。白玉上头系一圈艳丽的红绳,端的是好颜色。
李显抬手碰了碰那手链。
钱轻卿:&ldo;!&rdo;
&ldo;你干什么?&rdo;她下意识往屏风后躲,警惕性直线飙升。就知道这个人斯文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其实就是一个败类!自从经历了大溪村林文的事,钱轻卿看见&ldo;斯文&rdo;就会想到&ldo;败类&rdo;。
不透明的屏风映不出钱轻卿的样子,却清晰地映出了她的影子。她缩着脑袋,哆哆嗦嗦的就像只鹌鹑,偏还要装成一副色厉内荏的样子。就像一只刚刚离开母亲的幼犬,仿佛时刻准备着要跳出来咬他一口。
李显觉得有趣。
不过,到目前为止,他并不打算对她做什么,甚至,他还偏开了视线去。
钱轻卿躲在屏风后,左手无意识地紧紧握着自己的右边手腕。凸起的手链搁得她掌心有些刺痛,但她仍越抓越紧,仿佛这样就能给她安全感似的。正神经紧绷间,外头的男人忽然开口了:
&ldo;我四弟这人往好听了说叫淡泊名利,往难听了讲,&rdo;李显一声轻笑,&ldo;那就是胸无大志。&rdo;
钱轻卿瘪瘪嘴,听他这么说李慕,她心里本能地不舒服起来。但她并没有吱声,只竖着耳朵听这人还有什么幺蛾子要出。
&ldo;四弟自小就没什么在乎的东西,母后的赏赐,父皇的厚封……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东西,他却转手就能送人,真是叫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