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一路来到正院,不时有人会同她打着招呼。
“明月姐姐回来啦!”
“明月姐姐,郡主一直在等着你呢!”
明月没什么心情同她们搭话,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便匆匆进了屋子。
进到内室,便看到嬷嬷在一侧侍候着,而清如郡主斜倚在榻上,拿着本书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见到她来了,便立刻丢下书,问道:“新出的胭脂可买到了?”
明月摇了摇头,行过礼之后,看着皱起眉头打量她空空如也双手的清如郡主,小声道:“郡主,我出去还未到那家脂粉铺子,便瞧见了郡马爷。我原本想上前问候一声的,却发现郡马爷去了云中楼。他行色匆匆,像是与人有约,我心下奇怪,便跟了上去,不想,却发现过了一阵后,那位公输姑娘从云中楼里出来了!”
清如郡主脸色顿时一变,“你是说,郡马是去云中楼见公输冉的?!”
明月迟疑着道:“奴婢并未看到两人见面,但,郡马爷进去了,隔了一阵,那位公输姑娘便出来了……这事,怎么想也未免太巧了!”
她猜着势必是两人约好了,又因着不想让人看到,这才分别进出,就为了不让人抓到把柄。
若不是她今天凑巧看到这一幕,谁又会想到,郡马爷去云中楼是为了见那个女人呢!
明月能想到的,清如郡主自然也能想到。
她越想越气,越难过,伸手便将旁边小茶几上的杯盏全部扫落在地。
明月吓了一跳,还是旁边的嬷嬷老成,向她做了个手势,让她悄没声的将地上打扫了,然后便出去。
清如郡主瞪着那些残破的杯盏,眼睛都红了。
明月不敢作声,手脚俐落的打扫干净,便小心的退了出去,在外守着。
嬷嬷这时才上前轻声道:“郡主,郡马去云中楼未免是同谁相约,兴许只是凑巧,您又何必在这里自苦。之前我同您提过,郡马爷一个人住在外面,到底是不像,不若我陪您将他请回来,您说呢?”
清如郡主回过神来,用帕子拭了拭眼角,她并未应嬷嬷的话,而是突的冷笑了一声,“我说他为什么不声不响的就搬出去了,原来是住在外面方便见那个贱人!顾之让……他太过份了!明明与我成了亲,却始终待我不冷不热的,心里想什么,也从来不同我说,其实,他根本就是不甘不愿才与我成亲的吧!可既然如此,他为什么当初不反抗到底?他甚至从来没有找我说过一句,他不想同我成亲!如今成了夫妻,他表面敷衍我,背地里却还要去找那个人……他到底把我当什么?!”
“不行!”她用力拍了下软榻的扶手,怒而起身,“我要回王府,我要告诉父王和母亲,他竟是如此对待我,不拿我齐王府当一回事的!”
嬷嬷无声的叹了口气,见她起身就要往外走,也没去阻止,只是道了句,“郡主这一去,王爷和王妃想必是一定会让她与郡马爷和
离的,您……真的想好了吗?”
万一日后再后悔,却是没有退路了。
这话,她虽没说,但清如郡主却听了出来,她缓缓停下步子,怔在了原地。
嬷嬷这才上前,劝慰道:“不如郡主先冷静下来,再去想您决定如何做?”
她扶着清如郡主坐回榻上,柔声道:“不若老奴先让人打听一番,郡马去云中楼,是否真的是为了见那人,郡主再做计较,可好?”
对于清如郡主对郡马的情意,她是看得很清楚的,也正是因此,所以她才不希望郡主莽撞行事,万一真的将事情做到无可挽回,那以郡马的性子,恐怕真的是宁愿获罪,也不会同郡主再在一起了。到时候,伤心的还不是郡主么!
清如郡主抿着唇,也想到,如果自己真的回了王府,母亲的脾气那样烈,肯定不会容得顾之让心里有其他的人,她多半会让自己回王府去,下一步,或许就是和离了。
可是,她自己又真的想和离吗?
与顾之让分开,再也不见他,再也不能同他说话,同他在一个桌子上吃饭,更加不能同榻而眠,自己想要的,真的是这样吗?
清如郡主在心里暗暗摇头,不是这样的!她并不想真的同他分开!
她不想和离!
她只是,受不了他心里还念着公输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