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江家的庄子。
一片黑暗之中,突然传来惊叫声,呵斥声,然后便是打斗声……紧接着,火光亮起,庄子上的人集结到了院子里。底下的人不知发生了何事,只是听到动静,隐约意识到,似乎是有人闯入了庄子,所以匆匆忙忙的赶来,而真正知情的人,譬如江诚盛,正坐在厅堂的上首,他板着脸,听着外面闹哄哄的动静,脸色极为难看。
下面站的数名手下,垂着头,显见得十分不安。
江诚盛目光扫过他们,厉声道:“你们这么多人,抓一个毛贼都抓不到,我素日里好吃好喝的养你们,竟不知养了些什么出来!”
为首的一个站出来道:“大师,对方明面上虽然只有一人,但实则另有高手接应,否则不会被他逃了!”
江诚盛怒气汹涌,可他也明白,现在生气,没用了。对方既已逃了,又哪里能再找回来!于是,连探知对方是何人所派的可能都没了!
他说服自己冷静下来,好一阵,才勉强平静了声音,“你的意思是,贼人是高手,你们全部加起来都及不上,是吗?”
下首的人脸上愈发难看了。
这是事实,摆在面前的,可是,这话说出来就极不好听了,也令人极为难堪。
为首的那人也垂首不语,只是心里却道:这怎么能比呢,我们若真那样厉害,又何必靠你的月银过日子!
虽然交手短暂,但他看出来了,进庄子的那毛贼其实水平就那回事,但接应他的人,绝对是好手中的好手!就如那句话,他们加起来,也是极不上的!
江诚盛目光阴恻恻的看了一圈,到底没有再多斥责,只再次强调,让他们一定要警醒,不允许这种事情再次发生,否则他将不会再用他
们!不但如此,还会追究他们的失职!
说完便起身拂袖而去,明显是非常不满的。
不过他到底也没有说明,到底丢了什么东西。
直到回到失窃的书房,他才看着多宝阁上已经空了的某个位置,哼笑出声。
而严府里,严承志看着摆在面前的木匣,神色极其肃然。
“……大人,派去的人拼死才拿回这木匣。对方是真下的死手,人受了重伤,如今还在床上躺着,没醒过来。大夫给开了药,却说不怎么乐观,还不知能不能挺过来。”
严承志抬头看了眼手下,淡淡道:“这是假的。”
“啊?!”
严承志的眼角眉梢都透着层层阴霾,他虽然不是机关师,但这些年主管这方面的事,好歹也多了几分眼力,因此才能在仔细检查过后,发现他的人拼了命拿回来的东西是假的!
闭了闭眼睛,复又睁开,他的眸底闪过厉色,“拿去把它打开!”
他的命令,手下不敢违背,当即取过木匣,拿出利刃。
这木匣看上去颇为珍贵,但仍然不敌利刃,不管锁上有什么机关,索性一力降十会,用利刃撬开……
打开的还算顺利,里面有份纸张模样的物事,手下连忙把木匣呈上去。
严承志此时已然不报希望了,这样好打开的匣子,怎么可能是江诚盛之前拿出来上他看的东西呢?倘若机关师制作的东西都能这样,那他们的地位,也不会像如今这般高了!
果然,他拿出纸张,一目十行的看过,里面放着的东西,只是普通机关的图纸,甚至,还不如白日里江诚盛拿给他的图纸有用!
严承志运了半晌的气,还是禁不住拍了桌子,“江诚盛这老狗!若不是早有预料,他焉能调集好手,把我的
人伤成如此地步!他分明是早有准备!是了,这根本就是这老狗的陷阱,他早就想甩掉我了,所以才会下这样的狠手!”
嘴上,他只道如此,可心里,却几乎可以确定,江诚盛这一次得着的,一定是好东西!就算没有他听说的那般夸张,能够在战场上定胜负,但这机关,也绝对非比寻常。
否则,依着江诚盛的性子,也不至于对他的人下这样的毒手,这很明显,对方是在杀人灭口!他怕自己的人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而那东西又要紧的很,才会这样丝毫不留情!
严承志一方面安排人好好治疗受了重伤的手下,而另一方面,却开始琢磨,如若只有他,怕是真对付不了江诚盛,对方在机关一道上,有些成绩,匠作坊都是认可的。这样一个人,想要了他的命,显然是行不通的。太容易把事情闹大,从而把自己扯出来。
如此,他便需要找个帮手,找一个可靠的帮手,却又不会夺了他的功绩的帮手!
……
“你说,严承志的人接触了郭良安?”公输冉多少有些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