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顾悦曦有些不敢相信,真没想到随手抓来的俘虏竟成了重点保护对象。
“顾小姐是个明白人,无需多言。”老人话音刚落,一阵刺骨的寒风突然而至,但它持续时间极短,不过两三秒的功夫,就归于平静了,想必老人已经离开了。
“见鬼了。”她忍不住嘀咕着,而后镇定心神,循着那股子气流,朝黑暗深处走去。
由于这里没有一丝光亮,顾悦曦索性闭上眸子,侧耳倾听,缓慢前行,将听觉和触觉功能尽可能发挥出来。
经过简单地感应,她确定自己一直在朝斜下方向行走,如果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就是所谓的地下空间。
在父亲的密码箱里,她亦曾寻到过有关萨迪亚村地下空间的信息,但父亲对于它的记载很模糊,只是说它是尼格利陀人的幸福之路。
这里的幸福并非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而是逃避现实的无奈;早在公元前11世纪,尼格利陀人就不再是阿萨姆的主人,他们受到来自川蜀的基拉塔斯人、孟加拉的达罗毗荼人、布鲁克巴的菩提亚人的侵袭,被迫放弃故土,南下海岛,来不及逃走的,逐渐与外来民族融合,永远的消失在了历史的尘埃里。
不过,她最为关心的是:父亲记录的这个存在,与他20年前的遇刺,到底有何关联?
想了一会儿,她没有一点眉目,不得不将思绪抽了回来。
渐渐地,她感觉四周开阔了不少,并且还传来了哗啦啦的流水声。
“难道是,地下暗河?”她连忙睁开眼睛,猛然看到视野尽头呈现出一抹光亮,借助光亮,她发现暗河水面非常的宽阔,水流有些湍急。
顾悦曦一时间有些纠结,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父亲只是让她有朝一日来到这里,却未曾告诉她:抵达目的地以后,需要做什么,以及这么做的原因。
而在她细细思索的同时,王文远却略显狼狈地一手握枪,一手挥舞着甩棍,并踉踉跄跄地朝前奔跑着。
至于缘由,则是他今天的霉运,似乎接连不断,毕竟他刚摆脱了蛮人的前后夹击,便被五只凶神恶煞的鬣狗,给堵到了一个满是尸体的房间,而就在他费劲九牛二虎之力,侥幸干掉它们的时候,不曾想,又撞见了数量更多的恶心又难缠的鬣狗群。
果真应了这么一句话: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一只鬣狗瞅准机会,一跃而上,险些咬住他的喉咙,好在王文远反应迅速,鬣狗不但没有讨着便宜,反而被甩棍打得晕头转向。
他不是不想开枪,而是觉得在这么凶险又陌生的地方,子弹是极其宝贵的东西,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一定不要用。
前方的光线越来越亮,希望是一个安静祥和的村庄,刚才那个满是尸体的房间,真的是把他给吓怵了。
“王文远,你给我挺住啊,马上脱险了。”他不停地鼓励着自己,同时利用为数不多的机会,对那些追着他咬的鬣狗进行反击。
鬣狗的狂吠声从不远处传了过来,顾悦曦自然是听到了,同时让她深感意外的是:声音的源头,正是那抹光亮的边缘位置。
见此,她拿起抓钩枪,对准了暗河对面的一块黑色巨石。
待她稳稳落地后,她白皙的脸颊上竟挂满了汗珠,确实,在光线很暗的地方使用抓钩枪,是存在很大的风险的,差之毫厘,可能就是阴阳两隔了。
她扶着栏杆,舒展了下酸疼的蛮腰,而后抬起头,不想却正好碰见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人,那个长相俊朗且甘愿沦为其阶下囚的男青年。
“是你?”顾悦曦和王文远四目相对,几乎异口同声地喊出了声。
下一秒,他朝她使了个眼色,意思不言而喻:有东西追我,你愿不愿意帮个忙?
她冷笑一声,心说:废话,你是我的俘虏,我怎能让你落在别人手里。
王文远点点头,匆忙转身,朝最前边的那只鬣狗冲了上去。
她则抽出长刀,一个箭步,闪到了他的前头。
为首的鬣狗见到这么一个衣袂飘飘,冷若冰霜的美人,遂稍稍愣了一下,可转瞬之间,它的头颅便朝一旁飞了过去,甚至都不见血液喷溅。
这一幕,不仅吓跑了后边的十多只鬣狗,还让王文远吃了一惊,故不由得感叹道:幸好,被她俘虏时,他没有选择蛮干。
“那个……姑娘……”他有些不安地看着她,寻思着虽然他们目前已经到达了目的地,但他也确确实实露馅了,她会不会以此为由杀了他?
“有事?”顾悦曦的眸子里透着一丝疑惑,其实心里早已猜出个大概了。
“能不能,放我一马?”王文远沉默了一瞬,进而问道。
“不能。”顾悦曦的小脸上冷冰冰的,再加上那把带血长刀,感觉比刑场中间的刽子手都要恐怖。
他轻轻叹气,并略显无奈地垂下头,然后一字一句道:“那就来个痛快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