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居内阁,临枫已经能够下床走动,小姐虽不让他出去,但却没有限制他在流星居内行走,整日关在屋内,他都快要闷死了。
“少爷,你怎么起来了”,小石头端着洗漱用水推门而入,发现自家少爷已经起来了,欣喜万分,他连忙放下手里的工具,扶住临枫在桌子边落座。
“这几日小姐可来过”?临枫尝试着问道。
见小石头有些为难的神色,临枫一阵失落,这次怕是让她失望了,以往受罚,小姐定会来瞧他,这都那么多天了……
小石头给他倒了杯水,失落道:“近日,小石头听说,楼主将一名外来男子留在了影楼,还将无望谷的花种交给了他”,楼主似乎很关心。
什么?临枫一拍桌延,猛一起身,身后的伤扎心般的疼,又是一阵唏嘘!
“少爷,你也别多想,先把伤养好,三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楼主虽然罚了你,可到底让天少爷把你带回来了,而且,当日,楼主就来了流星居,还为你疗伤”想应该是在气头上呢,小石头忙着解释,他家少爷的脾气他是知道的,除了楼主,没人劝的住。
些许是自己钻了牛角尖,罢了,等过了这三月再说吧,陪我去外院走走!
流星,流云,流水三居格局类同,分里外两院,外院为厅堂,专为接待客卿所用,里院则是居所,而斜接的是一道道九曲回廊,假山竹亭,供人怡情歇脚,影楼列位堂主阁主皆有自己的独立院落,分部,并不在影楼内,有些大都在苍玄之外,方便处事,且只有千机阁代理阁主临枫,暗夜阁阁主临天,正刑堂堂主闵之以及司药阁副阁主于景常住在影楼,据他们的意思是习惯了,怕倾影寂寞,因此,倾影特地留了这三居。
临枫在小石头的搀扶下,于一旁的水榭亭台处尚未来得及坐下,临天和于景已谈笑向他走来,“两位阁主今日好雅兴啊,怎的来我这流星居,临枫一点不客气的打趣道。”
你小子,我可是奉楼主之命来给你治伤的,你要是不愿意啊,我这就去禀了楼主,说完,于景假步欲走,临枫是连连拉住,“你是说,小姐让你来的?”一旁的临天抿嘴轻咳了两声,于景也不多话,为他玄脉起诊。
确定无碍后,三人才谈笑风声起来,濯濯的阳光洒落在亭台的瓦舍上,金黄色的琉璃瓦闪闪发光,筑枫亭中的三位少年,一位飘逸出尘,面色淡漠,一位温润如玉,云淡风轻,另外一位眼若星辰,谈笑风华……
倾影在弓形院门外见到此景,嘴角微微上扬,她并未深入,只是就这么远远的望着,正逢乱世,能有这般祥和的就属影楼了,临天是师傅给他的,说是让他成为自己的暗卫,那时她们都还小,他随她一起习武,年龄与自己相当,有时候师傅会责打他而弥补自己犯下的错,久而久之,倾影就知道,要想保护身边的人,就必须让自己强大,就这样,他们一起长大,直到一起创下影楼,师傅就此云游不归,名义上,临天是她的暗卫,但事实上,她们是伙伴,知己;而临枫,感念方尚书一家行善积德,也曾多次相帮于他们父女,虽然那时候倾影还小,但很多事情她都记得,也正是如此,她有责任保护她们唯一的儿子,亦是相伴七年;于景是一年前逃入苍玄的,那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是闵之将他救了回来,后来才知道,他懂得医术,能解奇毒,救了不少人,影楼也刚好需要一位医者,因此倾影就让他留在了影楼,虽在司药阁任职,但大多数时间则是在影楼处事,倾影用人从不在乎他的身世背景,也从不畏惧他的仇家是否寻仇,她只是相信自己的眼光,这也是她留下于景的原因,时间久了,这三人就成了好友。
“小姐,您不进去吗?”韩伯在一旁询问道。
不了,让他们聊着吧,本宫去了,反倒让他们不自在,她淡淡回应,倾影眼眸深邃,她真的能够让她身边的人一世安然吗?心头隐隐的有些不安。倾影转身离开……
无望谷中,暮羽寒顶着若大的太阳,将原本已被烧毁的花体残骸拔除埋葬,又将新的无望花花种一一埋入覆盖,完成这一系列,额角已经汗水流淌,手也是红肿不堪,似乎还夹杂着血迹。
暮羽寒默默叹气,虽说他在家不受宠,可也没有做过这些活,到了这里,反倒干起下人的活来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谁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他喃喃自语,随后便懒懒的睡在了泥地上,等着日落滴血浇灌,不知不觉就睡过了去。
倾影看着着实好笑,他似乎哪里都能睡去,无心无肺般洒脱,好像所有的事情到了他这里都不是大事,哪怕是有关生死,有关命运。
望锦原本无毒,那是因为倾影体内的毒素浇灌了这些花,所以此花也就含有了剧毒,很小的时候,她就中了一种叫“伏心”之毒,皇宫是一个冰冷的地方,每个人都是想尽办法,费尽心机除去挡了自己路的人,尚在襁褓的婴儿都不放过,所以她被师傅带回苍玄后始终不愿意回去,她也不愿意去理会皇宫的是是非非,就算母皇寻她多年,她也依旧无动于衷,当然她亦不是当初的南宫倾影……
所以她并不生气暮羽寒燃了这些望锦,因为他的血可以解百毒,他能让这些花回归纯净,能让她为她父亲留下一片无毒的望锦,也许她该好好谢谢他……
她望着许久,仍不见他起身,她才转身离开去了流云居,倾影吩咐临天,将他带回,让他住在厢房,只是除了无望谷,哪里都不准让他去!虽说不见得他有什么心思,可毕竟他是暮家的人,她可以留下他,但必须防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