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心中烦郁,在军中这些日子,总会不经意间想起她,现在反而又害怕见到了,他理了理思绪,收起佩剑,朝临渊阁而去。
“见过洛贵君”,行至半路,碰到了柳儿口中行事跳脱的侍郎暮羽寒,想来他也是去找王爷的。
“暮侍郎去找王爷”?他俩到也不熟,听府里的下人说,王爷对他宠爱有加,可谓极致,这还是第一次说了话呢。
“是啊,去找王爷解解闷,洛贵君也是一道吗”,羽寒问道,之前他受责罚,还是眼前的男子求情,倒也没有好生谢过,心中对他有些许好感。
洛云犹豫片刻:“我只是过来散散步”。
羽寒看出端倪,笑道:“王爷这个人吧,看着冷情冷心,实则内心热着呢,她杀伐决断也是世俗给逼的,在她的观念里,男子不必拘于后院,若有才能,也可以大干一场,说着,他拉过洛云的手,边走边说道。
“其实,你不在的些许日子里,我看得出来,她对你念念不忘的”,羽寒含笑。
“那你不难受吗”?洛云也由着他拉着。
“以前会,现在嘛”!羽寒摇摇头“王爷对自己好,他感受得到,她是王爷,永远也不可能是他一个人的,但凡她的心里还有他,就足够了”。
聊着,便到了临渊阁门口,洛云欲走,却被羽寒拉住了。“来都来了,有什么说开就好了”。
洛云还没来得及说话,一小侍过来传话,说让他们进去,洛云扶额,还真的被暮羽寒说昏了头,怎么就到了她跟前呢,接下来他该怎么开口?暮羽寒还给跑了,他只能硬着头皮进了临渊阁。
“见过王爷”,倾影瞧着眼前的人,刚还不欢而散,如今又站在眼前,搞什么名堂?
“是被羽寒拉来的?”虽是问句,却问的如此肯定,倾影笑着让他就坐。
羽寒被我惯坏了,你别脑他,他这人心直口快,心思却也是好的,之前你替他求情,他心里记着呢,总想着帮你做点什么,你别往心里去,倾影解释道。
“王爷,臣侍~”,见他欲言又止,倾影知道他要说什么。
倾影抬手示意他无需多言,看着他的眼睛,柔声道:“我不会强迫你做什么,想来在军营中,你更自由些,但是命运本就是不公的,我提倡的男女平等,在这个时代里,根本不存在,但是,我能为你做的,就是在这个王府里,你可以做你自己”。
那么真诚的话,字字句句说到了他的心坎里,之前有长姐压着,而且他的能力出众,才可以在军营里争个一席之地,男子想要在这个女尊社会中生存本就艰难,但是眼前的这个女子告诉他,在她的能力所及之地让他可以做自己。
洛云扶了扶身子,郑重道:“王爷,臣侍做不到像闺中男子般对您曲意逢迎,更不会为了王君的位置不折手段,如果您信任我,我愿意替您守好您的后院,让您无后顾之忧”。
倾影笑颜,扶他起身,能让洛云有这般觉悟,实属不易啊。
那我就不客气啦,这后院可就全权委托给洛贵君了。
两个人都笑了,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啊,洛云在临渊阁用了晚膳才回去,这几日的心事重重,一下子都消散了。
夜,寂静深沉,月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照在冬日的地上,更显清冷:“天,知许景明那边就不必跟了”,通知下闵之,鬼域那里也无需理会,临天虽不解,但也不敢过问。
“是,莫言在门口请见”。
让他进来吧
倾影喝着茶,不紧不慢,看着眼前这个男子,好些日子不见,瘦了,皮肤黑了。
“怎的?不认识本王”?见他杵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像个木头。
莫言脸色潮红,想到那次他褪裤受罚的场景,更是羞愧不已,之前在紫霄阁,也不是没有过,但都是男子,到也没什么,可王爷她是女子。
“我,不,属下见过主子”。
半天蹦出那么一句话,倾影无语,示意他起身,然后说道:“此次任务完成的很好,幸苦你了”。
瞬间他眼睛一红,低着头:“主上,此次随洛将军去战场,看到那片焦灼的土地,还有因为战争带来的哀鸿,我的心就很疼,现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当初祖母不让我去战场的原因,此次没有战争,但是因为战争带来的后果属下看的真真的,一路上都是饥不择食的难民,苦不堪言”。
倾影起身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看来是真的长大了,此去还真去对了,真正的战场带来的残酷远远不止他所看到的。
“回去好好休息,北夷准备议和,如果成功,尚许可以安稳几年,百姓军士都可以喘一口气,休养生息”。倾影拍拍他的肩膀安抚道。
见他点点头,心绪不佳的离开,倾影觉得欣慰,她也能看出来,莫言的心性倔强,耐忍,悲悯,也许跟身世有关,又或许和紫霄阁有关,再磨练两年,必成大器。
南宫倾绝那边有何动静,倾影问道。
“夏隐来信,要完全获得她的信任,差一把火”。
倾影点头,这把火他心中已有成算,南宫倾绝这人胸无点墨,要不是身后那些人,根本不成大器,前些日子搓了她的锐气,想是对她恨的牙痒痒,此次上元节,得让他明白,有些人他动不得!何况,这个北夷国的王子颜择妻,得想个法子,让南宫倾炎与其见上一面,一眼万年的感觉,想来任何一名男子都拒绝不了。
夜沉的变了颜色,心绪却更加混乱了“南宫倾影啊,身在异世,何以背负那么多,本该随性而为,天地之大,你又该何去何从呢!”
算了算了,理不清这三千烦恼丝,想着还是沐浴更衣,洗洗睡吧,这么多年,一步步走到如今,又并非运气,明日的事情明日再说,倾影起身,一扫阴霾,吩咐临天休息,自己也回了房睡觉去了。